資治通鑒_第209章 (1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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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內侯敦煌索靖,知天下將亂,指洛陽宮門銅駝歎曰:“會晤汝在波折中耳!”

夏,六月,戊戌,高密文獻王泰薨。

帝為人戇騣,嘗在華林園聞蛤蟆,謂擺佈曰:“此鳴者,為官乎,為私乎?”時天下荒饉,百姓餓死,帝聞之,曰:“何不食肉糜?”由是權在群下,政出多門,勢位之家,更相薦托,有如互市。賈、郭恣橫,貨賂公行。南陽魯褒作《錢神論》以譏之曰:“錢之為體,有乾坤之象,親之如兄,字曰孔方。無德而尊,無勢而熱,排金門,入紫闥。危可使安,死可使活,貴可使賤,生可使殺。是故忿爭非錢不堪,幽滯非錢不撥,怨仇非錢不解,令聞非錢不發。洛中朱衣、當塗之士,愛我家兄,皆無已已,執我之手,抱我終始,凡今之人,惟錢罷了!”又,朝臣務以苛察相高,每有疑議,群下各立私意,刑法不壹,獄訟繁滋。裴顀上表曰:“先王刑賞相稱,輕重無二,故下聽有常,群吏安業。去元康四年大風,廟闕屋瓦稀有枚傾落,免太常荀寓;事輕責重,有違常典。五年仲春有大風,蘭台主者懲懼前事,求索阿棟之間,得瓦小邪十五處,遂製止太常,答覆刑獄。本年八月,陵上荊一枝圍七寸二分者被斫;司徒、太常馳驅門路,雖知事小,而按劾難測,騷擾奔走,各競免負,於今太常製止未解。夫刑書之文有限而舛違之故無方,故有臨時議處之製,誠不能皆得循常也。至於此等,皆為過當,恐奸吏人緣,得為淺深也。”既而曲議猶不止,三公尚書劉頌覆上疏曰:“自近世以來,法漸多門,令甚不一,吏不知所守,下不知所避,奸偽者因以售其情,居上者難以檢其下,事同議異,獄犴不平。夫君臣之分,各有所司。法欲必奉,故令主者守文;理有窮塞,故使大臣釋滯;事偶然宜,故交主權斷。主者守文,若釋之執犯蹕之平也;大臣釋滯,若公孫弘斷郭解之獄也;人主權斷,若漢祖戮丁公之為也。天下萬事,自非此類,不得出意妄議,皆以律令處置;然後法信於下,人聽不惑,吏不容奸,能夠言政矣。”乃下詔:“郎、令史複出法駁案者,隨事以聞。”然亦不能革也。

元康九年己未,公元二九九年春,正月,孟觀大破氐眾於中亭,獲齊萬年。

於時朝野鹹知賈後有害太子之意,中護軍趙俊請太子廢後,太子不聽。左衛率東平劉卞,以賈後之謀問張華,華曰:“不聞。”卞曰:“卞自須昌小吏,受公成拔乃至本日。士感知己,是以儘言,而公更有疑於卞邪!”華曰:“假令有此,君欲如何?”卞曰:“東宮俊乿如林,四率精兵萬人;公居阿衡之任,若得公命,皇太子因朝入錄尚書事,廢賈後於金墉城,兩黃門力耳。”華曰:“明天子當陽,太子,人子也,吾又不受阿衡之命,忽相與行此,是無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。雖能有成,猶難免罪。況權戚滿朝,威柄不一,成可必乎?”賈後常使親黨微服聽察於外,頗聞卞言,乃遷卞為雍州刺史;卞知言泄,飲藥而死。

幷州之胡,本實匈奴桀惡之寇也,建安中,使右賢王去卑誘質呼廚泉,聽其部落散居六郡。鹹熙之際,以一部太強,分為三率,泰始之初,又增為四;因而劉猛內叛,保持外虜,近者郝散之變,發於穣遠。今五部之眾,戶至數萬,人丁之盛,過於西戎;其本性勇猛,弓馬便當,倍於氐、羌。如有不虞風塵之慮,則幷州之域可為寒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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