乿等攻戰日逼,敦又送所得台中人書疏,令乿射以示承。城中知朝廷不守,莫不悵惋。相持且百日,劉翼戰死,士卒死傷相枕。癸巳,乿拔長沙,承等皆被執。乿將殺虞悝,後輩對之號泣。悝曰:“人生會當有死,今闔門為忠義之鬼,亦複何恨!”
肅宗明天子上
冬,十月,己醜,荊州刺史武陵康侯王弇卒。王敦以下邳內史王邃都督青、徐、幽、平四州諸軍事,鎮淮陰;衛將軍王含都督沔南諸軍事,領荊州刺史;武昌太守丹楊王諒為交州刺史。使諒收交州刺史脩湛、新昌太守梁碩殺之。諒誘湛。斬之。碩舉兵圍諒於龍編。
三月,戊寅朔,改元。
甲午,前趙羊後卒,諡曰獻文。
王敦謀篡位,諷朝廷征己;帝手詔征之。夏,四月,加敦黃鉞、班劍,奏事不名,入朝不趨,劍履上殿。敦移鎮姑孰,屯於湖,以司空導為司徒,敦自領揚州牧。敦欲為逆,王彬諫之甚苦。敦變色,目擺佈,將收之。彬正色曰:“君昔歲殺兄,今又殺弟邪!”敦乃止,以彬為豫章太守。
太寧元年癸未,公元三二三年春,正月,成李驤、任回寇台登,將軍司馬玖戰死,越巂太守李釗、漢嘉太守王載皆以郡降於成。
後趙王勒遣使結好過慕容廆,廆執送建康。
後趙濮陽景侯張賓卒,後趙王勒哭之慟,曰:“天不欲成吾事邪?何奪吾右侯之早也!”程遐代為右長史。遐,世子弘之舅也,勒每與遐議,有所分歧,輒歎曰:“右侯舍我去,乃令我與此輩同事,難道酷乎!”因流涕彌日。
初,王敦聞甘卓起兵,大懼。卓兄子卬為敦參軍,敦使卬歸卓曰:“君此自是臣節,不相責也。吾家計急,不得不爾。想便旋軍襄陽,當更結好。”卓雖慕忠義,性多疑少決,軍於豬口,欲待諸方同出軍,稽留累旬不前。敦既得建康。乃遣台使以騶虞幡駐卓軍。卓聞周顗、戴淵死,流涕謂卬曰:“吾之所憂,正為本日。且使聖上元吉,太子無恙,吾臨敦上流,亦未敢遽危社稷。適吾徑據武昌,敦勢逼,必劫天子以絕四海之望,不如還襄陽,更思後圖。”即命旋軍。都尉秦康與樂道融說卓曰:“今分兵斷彭澤,使敦高低不得相赴,其眾天然離散,可一戰擒也。將軍叛逆兵而中斷,竊為將軍不取。且將軍之下,士卒各求其利,欲求西還,亦恐不成得也。”卓不從。道融日夜泣諫,卓不聽;道融憂憤而卒。卓性本寬和,忽更強塞,徑還襄陽,意氣騷擾,行動變態,識者知其將死矣。
梁碩據交州,凶暴失眾心。陶侃遣參軍高寶攻碩,斬之。詔以侃領交州刺史,進號征南大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。未幾,吏部郎阮放求為交州刺史,許之。放行至寧浦,遇高寶,為寶設饌,伏兵殺之。寶兵擊放,放走,得免,至州。少時,病卒。放,鹹之族子也。
詔以陶侃領湘州刺史;王敦上侃複還廣州,加散騎常侍。
魏乿求鄧騫甚急,村夫皆為之懼,騫笑曰:“此欲用我耳,彼新得州,多殺忠良,故求我以厭人望也。”乃往詣乿。乿喜曰:“君,古之解揚也。”覺得彆駕。
兗州刺史郗鑒在鄒山三年,有眾數萬。戰役不息,百姓饑荒,掘野鼠、蟄燕而食之,為後趙所逼,退屯合肥。尚書右仆射紀瞻,以鑒雅望清德,宜安閒台閣,上疏請征之;乃征拜尚書。徐、兗間諸塢多降於後趙,後趙置守宰以撫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