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卯,燕人拔密城,劉遠奔江陵。
壬子,立妃庾氏為皇後。後,冰之女也。
司徒昱聞陳祐棄洛陽,會大司馬溫於洌洲,共議征討。丙申,帝崩於西堂,事遂寢。帝無嗣,丁酉,皇太後詔以琅邪王奕承大統。百官奉迎於琅邪第,是日,即天子位,大赦。
夏,蒲月,戊寅,皇後庾氏崩。
燕撫軍將軍下邳王厲寇兗州,拔魯、高平數郡,置守宰而還。
玄月,甲午,曲赦梁、益二州。
太和二年丁卯,公元三六七年春,正月,庾希坐不能救魯、高平,免官。
夏,四月,甲辰,燕李洪攻許昌、汝南,敗晉兵於懸瓠,潁川太守李福戰死,汝南太守朱斌奔壽春,陳郡太守朱輔退保彭城。大司馬溫遣西中郎將袁真等禦之,溫帥舟師屯合肥。燕人遂拔許昌、汝南、陳郡,徙萬餘戶於幽、冀二州,遣鎮南將軍慕容塵屯許昌。
劉衛辰複叛代,代王什翼犍東渡河,擊走之。
十仲春,戊戌,以尚書王彪之為仆射。
臣光曰:沈勁可謂能子矣!恥父之惡,致死以滌之,變凶逆之族為忠義之門。《易》曰:“乾父之蠱,用譽。”《蔡仲之命》曰:“爾尚蓋前人之愆,惟忠惟孝。”其是之謂乎!
什翼犍性刻薄,郎中令許謙盜絹二匹,什翼犍知而匿之,謂左長史燕鳳曰:“吾不忍視謙之麵,卿慎勿泄。若謙慚而他殺,是吾以財殺士也。”嘗討西部叛者,流矢中目;既而獲射者,群臣欲臠割之,什翼犍曰:“彼各為其主鬥耳,何罪!”遂釋之。
王述每受職,不為虛讓,其所辭必於不受。及為尚書令,子坦之白述:“故事當讓。”述曰:“汝謂我不堪邪?”坦之曰:“非也,但克讓自美事耳!”述曰:“既謂堪之,何為複讓!人言汝勝我,定不及也。”
初,沈充之子勁,以其父死於逆亂,誌欲建功以雪舊恥;年三十餘,以刑家不得仕。吳興太守王胡之為司州刺史,上疏稱勁才行,請解監禁,參其府事,朝廷許之。會胡之以病,不可。及燕人逼洛陽,冠軍將軍陳祐守之,眾不過二千。勁自表求配祐效力;詔以勁補冠軍長史,令自募懦夫,得千餘人以行。勁屢以少擊燕眾,摧破之。而洛陽糧儘援絕,祐自度不能守,乃以救許昌為名,玄月,留勁以五百人守洛陽,祐帥眾而東。勁喜曰:“吾誌欲致命,今得之矣。”祐聞許昌已冇,遂奔新城。燕悅希引兵略河南諸城,儘取之。
梁州刺史司馬勳,為政酷暴,治中、彆駕及州之豪右,言語忤意,即於坐梟斬之,或親射殺之。常有據蜀之誌,憚周撫,不敢發。及撫卒,勳遂舉兵反。彆駕雍端、西戎司馬隗粹切諫,勳皆殺之,自號梁、益二州牧、成都王。十一月,勳引兵入劍閣,攻涪,西夷校尉毌丘暐棄城走。乙卯,圍益州刺史周楚於成都。大司馬溫表鷹揚將軍江夏相義陽朱序為征討都護以救之。
蒲月,戊辰,以揚州刺史王述為尚書令。加大司馬溫揚州牧、錄尚書事。壬申,使侍中召溫入參朝政,溫辭不至。
張天錫遣使至秦境上,告絕於秦。
秦王堅命公國各置三卿,並餘官皆聽自采辟,獨為置郎中令。富商趙掇等車服僣侈,諸公競引覺得卿。黃門侍郎安寧程憲言於堅,請治之。堅乃下詔稱:“本欲使諸公延選英儒,乃更猥濫如是!宜令有司推檢,辟召非其人者,悉降爵為侯,自今國官皆委之銓衡。自非命士已上,不得乘車馬;去京師百裡內,工商皂隸,不得服金銀、斑斕。犯者棄市!”因而平陽、平昌、九江、陳留、安樂五公皆降爵為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