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月,發河東、上黨騎屯北地。
己醜,日蝕,晝晦。太後惡之,謂擺佈曰:“此為我也!”
太後欲王呂氏,乃先立所名孝惠子強為淮陽王,不疑為恒山王;使大謁者張釋風大臣。大臣乃請立悼武王宗子酈侯台為呂王,割齊之濟南郡為呂國。
五年戊午,公元前一八三年春,佗自稱南越武帝,出兵攻長沙,敗數縣而去。
三年丙辰,公元前一八五年夏,江水、漢水溢,流四千餘家。
六年己未,公元前一八二年冬,十月,太後以呂王嘉居處嬌縱,廢之。十一月,立肅王弟產為呂王。
夏,四月,丁酉,赦天下。
蒲月,丙申,趙王宮叢台災。
諸呂欲為亂,畏大臣絳、灌等,未敢發。朱虛侯以呂祿女為婦,故知其謀,乃陰令人告其兄齊王,欲令出兵西,朱虛侯、東牟侯為內應,以誅諸呂,立齊王為帝。齊王乃與其舅駟鈞、郎中令祝午、中尉魏勃詭計出兵。齊相召平弗聽。八月,丙午,齊王欲令人誅相。相聞之,乃發卒衛王宮。魏勃紿召平曰:“王欲出兵,非有漢虎符驗也。而相君圍王固善,勃請為君將兵衛王。”召平信之。勃既將兵,遂圍相府,召平他殺。因而齊王以駟鈞為相,魏勃為將軍,祝午為內史,悉發國中兵。使祝午東詐琅邪王曰:“呂氏反叛,齊王出兵欲西誅之。齊王自以幼年,不習兵革之事,願舉國委大王。大王,自高帝將也。請大王幸之臨菑,見齊王計事。”琅邪王信之,西馳見齊王。齊王因留琅邪王,而使祝午儘發琅邪國兵,並將之。琅邪王說齊王曰:“大王,高天子適長孫也,當立。今諸大臣猜疑未有所定,而澤於劉氏最為長年,大臣固待澤決計。今大王留臣,有為也,不如使我入關計事。”齊王覺得然,乃益具車送琅邪王。琅邪王既行,齊遂舉兵西攻濟南。遺諸侯王書,陳諸呂之罪,欲舉兵誅之。相國呂產等聞之,乃遣潁陰侯灌嬰將兵擊之。灌嬰至滎陽,謀曰:“諸呂擁兵關中,欲危劉氏而自主。今我破齊還報,此益呂氏之資也。”乃留屯滎陽,使使諭齊王及諸侯與連和,以待呂氏變,共誅之。齊王聞之,乃還兵西界待約。
初令守兵歲更。
夏,蒲月,丙申,封楚元王子郢客為上邳侯,齊悼惠王子章為朱虛侯,令入宿衛,又以呂祿女妻章。
秋,七月,恒山哀王不疑薨。
漢紀五(起閼逢攝提格,儘昭陽大淵獻,凡十年)
三月,太後袚,還,過軹道,見物如蒼犬,撠太後掖,忽不複見。卜之,雲“趙王快意為祟”。太後遂病掖傷。太後為外孫魯王偃幼年孤弱,夏,四月,丁酉,封張敖前姬兩子侈為新都侯,壽為樂昌侯,以輔魯王。又封中大謁者張釋為建陵侯,以其勸王諸呂,賞之也。
呂祿、呂產欲反叛,內憚絳侯、朱虛等,外畏齊、楚兵,又恐灌嬰畔之。欲待灌嬰兵與齊合而發,躊躇未決。當是時,濟川王太、淮陽王武、常山王朝及魯王張偃皆幼年,未之國,居長安;趙王祿、梁王產各將兵居南、北軍。皆呂氏之人也。列侯群臣莫自堅其命。太尉絳侯勃不得主兵。曲周侯酈商老病,其子寄予呂祿善。絳侯乃與丞相陳平謀,令人劫酈商,令其子寄往紿說呂祿曰:“高帝與呂後共定天下,劉氏所立九王,呂氏所立三王,皆大臣之議,事已書記諸侯,皆覺得好。今太後崩,帝少,而足下佩趙王印,不急之國守藩,乃為大將,將兵留此,為大臣諸侯所疑。足下何不歸將印,以兵屬太尉,請梁王歸相國印,與大臣盟而之國。齊兵必罷,大臣得安,足下高枕而王千裡,此萬世之利也。”呂祿信然其計,欲以兵屬太尉。令人報呂產及諸呂白叟,或覺得便,或謂不便,計躊躇未有所決。呂祿信酈寄,時與出遊獵,過其姑呂媭。媭大怒曰:“若為將而棄軍,呂氏今無處矣!”乃悉出珠玉、寶器散堂下,曰:“毋為彆人守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