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聞魏世祖殂,更謀北伐,魯爽等複勸之。上訪於群臣,太子中庶子何偃覺得:“淮、泗數州瘡痍未複,不宜輕動。”上不從。偃,尚之之子也。
壬辰,徙汝陽王渾為武昌王,淮陽王彧為湘東王。
東陽主卒,鸚鵡應出嫁,劭、瀎慮語泄,瀎府佐吳興沈懷遠;素為瀎所厚,以鸚鵡嫁之為妾。
尼恐愛為變,密以狀告殿中尚書源賀。賀時與尼俱典兵宿衛,乃與南部尚書陸麗謀曰:“宗愛既立南安,還複殺之。今又不立皇孫,將倒黴於社稷。”遂與麗定謀,共立皇孫。麗,俟之子也。戊申,賀與尚書長孫渴侯嚴兵保衛宮禁,使尼、麗迎皇孫於苑中。麗抱皇孫於頓時,入平城,賀、渴侯開門納之。尼馳還東廟,大喊曰:“宗愛弑南安王,大逆不道,皇孫已登大位,有詔,宿衛之士皆還宮!”眾鹹呼萬歲。遂執宗愛、賈周等,勒兵而入,奉皇孫即天子位。登永安殿,大赦,改元興安。殺愛、周,皆具五刑,夷三族。
江夏王義恭還朝。辛未,以義恭為大將軍、南徐州刺史,錄尚書仍舊。
上聞天與領隊,以讓劭曰:“汝所用隊主副,並是奴邪?”劭懼,以書告瀎。瀎答信曰:“彼人若所為不已,正可促其餘命,或是大慶之漸耳。”劭、瀎相與來往書疏,常謂上為“彼人”,或謂:“其人”,謂江夏王義恭為“佞人”。
西陽五水群蠻反,自淮、汝至於江、沔,鹹被其患。詔太尉中兵參軍沈慶之督江、豫、荊、雍四州兵討之。
尚書令何尚之以老請致仕,退居方山。議者鹹謂尚之不能固誌。既而聖旨敦諭數四,六月,戊申朔,尚之複起視事。禦史中丞袁涉錄自古隱士有跡知名者為《真隱傳》以嗤之。
癸未,魏廣陽簡王建、臨淮宣王譚皆卒。
魏追尊景穆太子為景穆天子,皇妣閭氏為恭皇後,尊乳母常氏為保太後。
高宗之立也,高允預其謀,陸麗等皆受重賞,而不及允,允畢生不言。甲子,周忸坐事賜死。時魏法深峻,源賀奏:“謀反之家,男人十三以下本不預謀者,宜免死冇官。”從之。
魏世祖悲悼景穆太子不已,中常侍宗愛懼誅,仲春,甲寅,弑帝,尚書左仆射蘭延、侍中和疋、薛提等秘不發喪。延、疋以皇孫瀎衝幼,欲立長君,征秦王翰,置之秘室;提以瀎嫡皇孫,不成廢。議久不決。宗愛知之,自以獲咎於景穆太子,而素惡秦王翰,善南安王餘,乃密迎餘自中宮便門入禁中,矯稱赫連皇後令召延等。延等以愛素賤,不覺得疑,皆隨入。愛先使宦者三十人持兵伏於禁中,延等入,以次收縛,斬之;殺秦王翰於永巷而立餘。大赦,改元承平,尊皇後為皇太後,以愛為大司馬、大將軍、太師、都督中外諸軍事、領中秘書,封馮翊王。庚午,立皇子休仁為建安王。
初,魏入中原,用《景初曆》,世祖克沮渠氏,得趙匪攵《玄始曆》,時人覺得密,是歲,始行之。
鸚鵡先與天與私通,既適懷遠,恐事泄,白劭使密殺之。陳慶國懼,曰:“巫蠱事,唯我與天與鼓吹來往。明天與死,我其危哉!”乃具以其事白上。上大驚,即遣收鸚鵡;封籍其家,得劭、瀎書數百紙,皆咒詛巫蠱之言;又得所埋美女,命有司窮治其事。道育逃亡,捕之不獲。
秋,七月,張永等至碻磝,引兵圍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