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位畢,亟稱疾還永福省,不敢臨喪;以白刃自守,夜則列燈以防擺佈。以蕭斌為尚書仆射、領軍將軍,以何尚之為司空,前右衛率檀和之戍石頭,征虜將虎帳道侯義綦鎮京口。義綦,義慶之弟也。乙醜,悉收先給諸處兵還武庫,殺江、徐親黨尚書左丞荀赤鬆、右丞臧凝之等。凝之。燾之孫也。以殷仲素為黃門侍郎,王正見為左軍將軍,張超之、陳叔兒等皆拜官、犒賞有差。輔國將軍魯秀在建康,劭謂秀曰:“徐湛之常欲相危,我已為卿除之矣。”使秀與屯騎校尉龐秀之對掌軍隊。劭不知王僧綽之謀,以僧綽為吏部尚書,司徒左長史何偃為侍中。
戊子,詔江州刺史武陵王駿統諸軍討西陽蠻,軍於五洲。
己未,魏京兆王杜元寶坐謀反誅;建寧王崇及其子濟南王麗皆為元寶所引,賜死。
夏,四月,癸卯朔,柳元景統寧朔將軍薛安都等十二軍發湓口,司空中兵參軍徐遺寶以荊州之眾繼之。丁未,武陵王發尋陽,沈慶之總中軍以從。
瀎時在西州,府舍人朱法瑜告瀎曰:“台內喧噪,宮門皆閉,道上傳太子反,未測禍變所至。”瀎陽驚曰:“今當何如?”法瑜勸入據石頭。瀎未得劭信,不知事之濟不,騷擾不知所為。將軍王慶曰:“今宮內有變,未知主上安危,凡在臣子,當投袂赴難;憑城自守,非臣節也。”瀎不聽,乃從南門出,徑向石頭,文武從者千餘人。時南平王鑠戍石頭,兵十亦千餘人。俄而劭遣張超之馳馬召瀎,瀎屏人問狀,即戎服乘馬而去。朱法瑜固止瀎,瀎不從;出中門,王慶又諫曰:“太子反逆,天下憤懣。明公但當堅閉城門,坐食積粟,不過三日,凶黨自離。公情事如此,今豈宜去!”瀎曰:“皇太子令,敢有複言者斬!”既入,見劭,劭謂瀎曰:“潘淑妃遂為亂兵所害。”瀎曰:“此是下情由來所願。”
癸巳,劭葬太祖於長寧陵,諡曰景天子,廟號中宗。
南譙王義宣及臧質皆不受劭命,與司州刺史魯爽同舉兵以應駿。質、爽俱詣江陵見義宣,且遣使勸進於王。辛卯,臧質子敦等在建康者聞質舉兵,皆流亡。劭欲相慰悅,下詔曰:“臧質,國戚勳臣,方讚翼京輦,而後輩波迸,良可怪歎。可遣宣譬令還,鹹複本位。”劭尋錄得敦,使大將軍義恭行訓杖三十,厚給賜之。
劭料檢文帝巾箱及江湛家書疏,得王僧綽所啟饗士並前代故事,甲申,收僧綽,殺之。僧綽弟僧虔為司徒左西屬,所親鹹勸之逃,僧虔泣曰:“吾兄奉國以忠貞,撫我以慈愛,本日之事,苦不見及耳;若得同歸地府,猶成仙也。”劭因誣北第諸貴爵,雲與僧綽謀反,殺長沙悼王瑾、瑾弟臨川哀王燁、桂陽孝侯覬、新渝懷侯玠,皆劭素所惡也。瑾義欣之子;義華,義慶之子;玠,義慶之弟子也。
壬午,魏尊保太後為皇太後,追贈祖考,官爵兄弟,皆如外戚。
武陵王駿屯五洲,沈慶之自巴水來,谘受軍略。三月,乙亥,典簽董元嗣自建康至五洲,具言太子殺逆,駿使元嗣以告僚佐。沈慶之密謂腹心曰:“蕭斌婦人,其餘將帥,皆易與耳。東宮同惡,不過三十人;彆的屈逼,必不為用。今輔順討逆,不憂不濟也。”
隨王誕將受劭命,參軍事沈正說司馬顧琛曰:“國度此禍,斥地未聞。今以江東驍銳之眾,唱大義於天下,其誰不呼應!豈可使殿下北麵凶逆,受其偽寵乎!”琛曰:“江東忘戰日久,雖逆順分歧,然強弱亦異,當須四方有義舉者,然後應之,不為晚也。”正曰:“天下何嘗有無父無君之國,寧肯自安仇恥而責義於餘方乎!今正以弑逆冤醜,義分歧天,舉兵之日,豈求必全邪!馮衍有言:‘大漢之貴臣,將不如荊、齊之賤士乎!’況殿下義兼臣子,究竟國度者哉!”琛乃與正共入說誕,誕從之。正,田子之兄子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