乙醜,以護軍將軍崔慧景為平南將軍,督眾軍擊顯達;後軍將軍胡鬆、驍騎將軍李叔獻帥水軍據梁山;左衛將軍左昌隆督前鋒軍屯杜姥宅。
帝失德浸彰,祏議廢帝,立江夏王寶玄。劉暄嘗為寶玄郢州行事,執事過刻。有人獻馬,寶玄欲觀之,暄曰:“馬何用觀!”妃索煮肫,帳下谘暄,暄曰:“旦已煮鵝,不煩複此。”寶玄恚曰:“舅殊無渭陽情。”暄由是忌寶玄,分歧祏議,更欲立建安王寶寅。祏暗害於始安王遙光,遙光自以年長,意欲自取,以微旨動祏。祏弟祀亦以少主難保,勸祏立遙光。祏意回惑,以問蕭坦之。坦之時居丁憂,起複為領軍將軍,謂祏曰:“明帝立,已非次,天下至今不平。若複為此,恐四主崩潰,我期不敢言耳。”遂還宅行喪。
初,高宗臨殂,以降昌事戒帝曰:“作事不成在人後。”故帝數與近習謀誅大臣,皆發於匆促,決意無疑。因而大臣大家莫能自保。
陳顯達發尋陽,敗胡鬆於采石,建康震恐。甲申,軍於新林,左昌隆帥諸軍拒之。顯達多置屯火於岸側,潛軍夜渡,襲宮城。乙酉,顯達以數千人登落星岡,新亭諸軍聞之,奔還,宮城大駭,閉門設守。顯達執馬槊,從步兵數百,於西州前與台軍戰,再合,顯達大勝,手殺數人,槊折;台軍繼至,顯達不能抗,退走,至西州後,騎官趙潭注刺顯達,墜馬,斬之,諸子皆伏法。長史庾弘遠,炳之之子也,斬於朱雀航。將刑,索帽著之,曰:“子路結纓,吾不成以不冠而死。”謂觀者曰:“吾非賊,乃是義兵,為諸軍請命耳。陳公太輕事;若用吾言,天下將免塗炭。”弘遠子子曜,抱父乞代命,並殺之。
暄以遙光若立,己失元舅之尊,不肯同祏議;故祏遊移久不決。遙光大怒,遣擺佈黃曇慶刺暄於青溪橋。曇慶見暄部伍多,不敢發;暄覺之,遂發祏謀,帝命收祏兄弟。時祀直內殿,疑有異,遣信報祏曰:“劉暄似有異謀。今作何計?”祏曰:“政當靜以鎮之。”俄有詔召祏入見,停中書省。初,袁文曠以斬王敬則功當封,祏執不與;帝使文曠取祏,文曠以刀環築其心曰:“複能奪我封不!”並弟祀皆死。劉暄聞祏等死,眠中大驚,投出戶外,問擺佈:“收至未?”很久,意定,還坐,大悲曰:“不念江,行自痛也!”
丙戌,魏主謁長陵,欲引白衣襬布吳人茹皓同車。皓奮衣將登,給事黃門侍郎無匡進諫,帝推之使下,皓失容而退。匡,新城之子也。
益州刺史劉季連聞帝失德,遂自嬌縱,用刑嚴格,蜀人怨之。是月,遣兵襲中水,不克。因而蜀人趙續伯等皆起兵反叛,季連不能製。
先是,遙光弟豫州刺史遙昌卒,其部曲皆歸遙光。及遙欣喪還,停東府前渚,荊州眾力送者甚盛。帝既誅二江,慮遙光不自安,欲遷為司徒,使還第,召入諭旨。遙光恐見殺,乙卯晡時,彙集二州部曲於東府東門,召劉渢、劉晏等謀舉兵,以討劉暄為名。
王肅為魏製官品百司,皆如江南之製,凡九品,品各有二。侍中郭祚兼吏部尚書。祚清謹,重惜官位,每有銓授,雖得其人,必盤桓久,然後下筆,曰:“此人便己貴矣。”人以是多怨之;然所用者無不稱職。
玄月,丁未,以豫州刺史裴叔業為南兗州刺史,征虜長史張衝為豫州刺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