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統生五歲,能遍誦《五經》;庚戌,始自禁中山居東宮。
先是,右軍司馬胡景略等攻合肥,久未下,睿按山川,夜,帥眾堰肥水,頃之,堰成水通,舟艦繼至。魏築東、西小城夾合肥,睿先攻二城,魏將楊靈胤帥眾五萬奄至。眾懼不敵,請奏益兵,睿笑曰:“賊至城下,方求益兵,將何所及!且吾求益兵,彼亦益兵。兵貴用奇,豈在眾也!”遂擊靈胤,破之。睿使軍主王懷靜築城於岸以守堰,魏攻拔之,城中千餘人皆冇。魏人乘勝至堤下,兵勢甚盛,諸將欲退還漴湖,或欲保三叉,睿怒曰:“寧有此邪!”命取傘扇麾幢,樹之堤下,示無動誌。魏人來鑿堤,睿親與之爭,魏兵卻,因築壘於堤以自固。睿起鬥艦,高與合肥城等,四周對之,城中人皆哭,守將社元倫登城督戰,中弩死。辛巳,城潰,俘斬萬餘級,獲牛馬以萬數。
己醜,魏發定、冀、瀛、相、並、肆六州十萬人以益南行之兵。上遣將軍角念將兵一萬屯蒙山,招納兗州之民,降者甚眾。是時,將軍蕭及屯固城,桓和屯孤山。魏邢巒遣統軍樊魯攻和,彆將元恒攻及,統軍畢祖朽攻念。壬寅,魯大破和於孤山,恒拔固城,祖配擊念,走之。
六月,庚子,青、冀二州刺史桓和克朐山城。
睿體素羸,何嘗跨馬,每戰,常乘板輿督厲將士,勇氣無敵;晝接賓旅,半夜起,算軍書,張燈達曙。撫扡其眾,常如不及,故投募之士爭歸之。所至頓舍,館宇藩牆,皆應繩尺。
諸軍進至東陵,有詔班師。去魏城既近,諸將恐其追躡,睿悉遣輜重居前,身乘小輿殿後,魏人服睿威名,望之不敢逼,全軍而還。因而遷豫州治合肥。
冬,十月,英進圍鐘離,魏主詔邢巒引兵會之。巒上表,覺得:“南軍雖野戰非敵,而城守有餘,今儘銳攻鐘離,得之則所利無幾,不得則虧損甚大。且介在淮外,借使束手歸順,猶恐無糧難守,況殺士卒以攻之乎!又,征南士卒從戎二時,疲弊死傷,不問可知。雖有乘勝之資,懼無可用之力。若臣鄙意,謂宜修複古戍,撫循諸州,以俟後舉,江東之釁,不患其無。”詔曰:“濟淮掎角,事如前敕,何容猶爾盤桓,方有此請!可速進軍!”巒又表,覺得:“今中山進軍鐘離,實所未解。若為得失之計,不顧萬全,直襲廣陵,出其不備,或未可知。若正欲以八旬日糧取鐘離城者,臣未之前聞也。彼堅城自守。不與人戰,城塹水深,非可填塞,空坐至春,士卒自弊。若遣臣赴彼,從何致糧!夏來之兵,不齎冬服,脫遇冰雪,何方取濟!臣寧荷怯懦不進之責,不受敗損空行之罪。鐘離天險,朝貴所具,如有內應,則所不知;如其無也,必無克狀。若信臣言,願賜臣停,若謂臣憚行求還,臣所領兵儘付中山,任其處罰,臣止以單騎隨之東西。臣屢更加將,頗知可否,臣既謂難,何容強遣!”乃召巒還,更命鎮東將軍蕭寶寅與英同圍鐘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