資治通鑒_第421章 (3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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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又奉啟於東魏主,稱:“臣進取壽春,暫欲停憩。而蕭衍識此運終,自辭寶位;臣軍未入其國,已投同泰捐軀。去月二十九日,屆此建康。江海未蘇,兵戈暫止,永言故裡,人馬同戀。尋當整轡,以奉聖顏。臣之母、弟,久謂屠滅,近奉明敕,始承猶在。斯乃陛下寬仁,大將軍恩念,臣之弱劣,知何仰報!今輒齎啟迎臣母、弟、妻、兒,伏願聖慈,特賜裁放!”

己巳,湘東王繹遣司馬吳曄、天門太守樊文皎等將兵發江陵。

湘東王繹將銳卒三萬發江陵,留其子綏寧侯方諸居守,谘議參軍劉之迡等三上箋請留,答教不準。

西豫州刺史裴之高自張公洲遣船度仲禮,丙辰夜,粲、仲禮及宣虎將軍李孝欽、前司州刺史羊鴉仁、南陵太守陳文徹,合軍屯新林王遊苑。粲議推仲禮為多數督,報下賤眾軍;裴之高自以年位,恥居其下,議累日不決。粲抗言於眾曰:“今者同赴國難,義在除賊。以是推柳司州者,正以久捍邊陲,先為侯景所憚;且士馬精銳,無出其前。若論位次,柳在粲下,語其年齒,亦少於粲,直以社稷之計,不得複論。本日情勢,貴在將和,若民氣分歧,大事去矣。裴公朝之舊德,豈應複挾私交以沮大計!粲請為諸軍解之。”乃單舸至之高營,切讓之曰:“今二宮危逼,猾寇滔天,臣子當戮力同心,豈可自相沖突!豫州必欲創新,鋒鏑便有所歸。”之高垂泣稱謝。遂推仲禮為多數督。

己酉,景土山稍逼城樓,柳津命作隧道以取其土,外山崩,壓賊且儘。又於城內作飛橋,懸罩二土山上。景眾見飛橋迥出,崩騰而走;城內擲雉尾炬,焚其東山,樓柵蕩儘,賊積死於城下,乃棄土山不複修,自焚其攻具。材官將軍宋嶷降於景,教之引玄武湖水以灌台城,闕前皆為大水。

湘東王繹遣世子方等將步騎一萬入援建康,庚子,發公安。繹又遣竟陵太守王僧辯將舟師萬人,出自漢川,載糧東下。方等有俊才,善騎射,每戰,親犯矢石,以死節自任。

丙辰晦,柳仲禮夜入韋粲營,部分眾軍。旦日,會戰,諸將各有扼守,令粲頓青塘。粲以青塘當石頭中路,賊必爭之,頗憚之。仲禮曰:“青塘要地,非兄不成;若疑兵少,當更遣軍互助。”乃使直閣將軍劉叔胤助之。

東魏大將軍澄患民錢濫惡,議不由民私鑄,但懸稱市門,錢不重五銖,毋得入市。朝議覺得年穀不登,請俟它年,乃止。

朱異遺景書,為陳禍福。景報書,並告城中士民,覺得:“梁自近歲以來,權幸用事,割剝齊民,以供嗜慾。如曰不然,公等試觀:本日國度池苑,王公第宅,僧尼寺塔;及在位庶僚,姬薑百室,主子數千,不耕不織,錦衣玉食;不奪百姓,從何得之!仆以是趨赴闕庭,指誅權佞,非傾社稷。今城中希冀四方入援,吾觀貴爵、諸將,誌在滿身,誰能極力致死,與吾爭勝負哉!長江天險,二曹所歎,吾一葦航之,日明氣淨。自非天人允協,何能如是!幸各三思,自求元吉!”

陳昕為景所擒,景與之極飲,使昕彙集部曲,欲用之。昕不成,景使其儀同三司範桃棒囚之。昕因說桃棒,使帥所部襲殺王偉、宋子仙,詣城降。桃棒從之,潛遣昕夜縋入城。上大喜,敕鐫銀券賜桃棒曰:“事定之日,封汝河南王,即有景眾,並給金帛歌女。”太子恐其詐,躊躇不決,上怒曰:“受降常理,何忽致疑!”太子召公卿集會,朱異、傅岐曰:“桃棒降必非謬。桃棒既降,賊景必驚,乘此擊之,可大破也。”太子曰:“吾堅城自守以俟外援,援兵既至,賊豈足平!此萬全策也。今開門納桃棒,桃棒之情,何易可知!萬一為變,悔無所及。社稷事重,須更詳之。”異曰:“殿下若以社稷之急,宜納桃棒;如其躊躇,非異所知。”太子終不能決。桃棒又使昕啟曰:“今止將所領五百人,若至城門,皆自脫甲,乞朝廷開門賜容。事濟以後,保擒侯景。”太子見其誠心,愈疑之。朱異拊膺曰:“失此,社稷事去矣!”俄而桃棒為部下所告,景拉殺之。陳昕不知,準期而出,景邀得之,逼使射書城中曰:“桃棒且輕將數十人先入。”景欲衷甲隨之,昕不肯,期以必死,乃殺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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