乙醜,唐雄武軍使、知漣水縣事崔萬迪降。
蒲月,丁酉,以太祖天子領義成節度使。
癸亥,北漢麟州刺史楊重訓舉城降,覺得麟州防備使。
南漢中書侍郎、同平章事盧膺卒。
詔開壽州倉振饑民。丙辰,帝北還,夏,四月,己巳,至大梁。
懷恩軍至成都,蜀主遣梓州彆駕胡立等八十人東還,且致書為謝,請通好。癸未,立等至大梁。帝以蜀主抗禮,不之答。蜀主聞之,怒曰:“朕為天子郊祀六合時,爾猶作賊,何敢如是!”
冬,十月,戊午,設賢能剛樸重言極諫、經學優深可為師法、詳閒吏理達於教養等科。
甲申,分江南降卒為六軍、三十批示,號懷德軍。
唐使者陳處堯在契丹,白契丹主請南遊太原,北漢主厚禮之。留數日,北還,竟卒於契丹。
丁醜,之前華州刺史王祚為潁州團練使。祚,溥之父也。溥為宰相,祚有來賓,溥常朝奉侍立。客坐不安席,祚曰:“□犬不敷為起。”
十仲春,乙卯,唐泗州守將範再遇舉城降,以再遇為宿州團練使。上自至泗州城下,禁軍中芻蕘者毋得犯民田,民皆感悅,爭獻芻粟;既克泗州,無一卒敢擅入城者。帝聞唐戰船數百艘泊洞口,遣騎詗之,唐兵退保清口。戊午旦,上自將親軍自淮北進,命太祖天子將步騎自淮南進,諸將以水軍自中流進,共追唐兵。時淮濱久無行人,葭葦如織,多泥塘溝塹,士卒乘勝氣茇涉爭進,皆忘其勞。庚申,追及唐兵,且戰且行,金鼓聲聞數十裡。辛酉,至楚州西北,大破之。唐兵有沿淮東下者,帝自追之,太祖天子為前鋒,行六十裡,擒其保義節度使、濠、泗、楚、海都應援使陳承昭以歸。所獲戰船燒沉之餘得三百餘艘,士卒殺溺之餘得七千餘人。唐之戰船在淮上者,因而儘矣。
郭廷謂使者自金陵還,知唐不能救,命錄事參軍鄱陽李延鄒草降表。延鄒責以忠義,廷謂以兵臨之,延鄒擲筆曰:“大丈夫終不負國為叛臣作降表!”廷謂斬之,舉濠州降,得兵萬人,糧數萬斛。唐主賞李延鄒之子以官。
丙寅,以郭廷謂為亳州防備使。
玄月,中書舍人竇儼上疏請令有司會商古今禮節,作《大周通禮》,考正鐘律,作《大周正樂》。又以:“為政之本,莫大擇人;擇人之重,莫先宰相。自有唐之末,輕用名器,始為輔弼,即兼三公、仆射之官。故其未得之也,則以趨競為心;既得之也,則以容默為事。但思解密勿之務,守崇重之官,清閒林亭,保安宗族。乞令本日宰相於南宮三品、兩省給、舍以上,各舉所知。若陛下素知其賢,自可登庸;若其未也,且令以本官權知政事。期歲之間,察其職業,若果能可謂,其官已高,則除平章事;未高,則稍更遷官,權知仍舊。如有不稱,則罷其政事,責其舉者。又,班行當中,有員無職者太半,乞量其才器,授以外任,試之於事,還則以舊官登敘,考其治狀,能者進之,否者黜之。”又請:“令盜賊自相糾告,以其所告貲產之半賞之;或親戚為之首,則論其徒侶而赦其所首者。如此,則盜不能聚矣。又,新鄭村落團為義營,各立將佐,一戶為盜,累其一村;一戶被盜,罪其一將。每有盜發,則鳴鼓舉火,丁壯雲集,盜少民多,無能脫者。由是鄰縣充滿而一境獨清。請令他縣皆效之,亦止盜之一術也。又,累朝已來,屢下聖旨,聽民多種廣耕,止輸舊稅,及其既種,則有司履畝而增之,故民皆疑懼而田不加辟。夫為政之先,莫如敦信,信苟著矣,則田無不廣,田廣則穀多,穀多則藏之民猶藏之官也。”又言:“陛下南征江、淮,一舉而得八州,再駕而平壽春,威靈所加,前無勁敵。今以眾擊寡,以治伐亂,勢無不克。但行之貴速,則彼民免俘馘之災,此民息轉輸之困矣。”帝覽而善之。儼,儀之弟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