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見麹義,他就懂了。
邯鄲城南門,城郭以外另有一道高大的甕城,甕城之上射台林立,不過四五百步見方的翁城上便有三百餘名弓手嚴陣以待。
在他自涼州向東一起兩千裡的過程中,他已經體味了很多關於麵前這位叛軍將軍的事情。越是鄰近邯鄲,他獲得的動靜便越多。先是來自中山國的商賈對燕北其人讚不斷口,再就是冀州出亡出走的百姓對其攻城略地之迅猛誇大其詞,實際上麹義都不在乎……他隻在乎一點,麵前這個堪堪二十歲的年青叛將,隻用了半日時候攻陷了郭典鎮守的平鄉城!
燕北坐於叢台之上,台下兵威赫赫練習不止,可他的心卻靜不下來。
“令兄麴勝在涼州呼應韓遂兵變,殺祖厲長,又與燕某有何辨彆?”燕北擺手說道:“事已至此,冠冕堂皇的話便不必說了,本日邀中間前來,燕某隻是想問一句,麴兄莫非真籌算以燕某之首級、張公之頭顱去換做麴氏的晉身之資?而這又能叫麴兄做到甚麼境地?是一縣尉,還是一軍侯?”
燕北笑道:“燕某稀有以萬計的兄弟跟隨,自要為他們運營個出身……並不差你麹義一個!”
必然是麹義!
他挺滿足的了,阿誰曾經問他想冇想過今後當將軍的李大目如願回到他的故鄉,做了钜鹿縣尉;當初帶著幾個瘦猴兒一樣的標兵頭子孫輕,現在做了邯鄲令不說,還娶了新婦把日子過得完竣起來;跟隨他的黃巾悍卒薑晉現在成了鎮守平鄉城的校尉;大嗓門總愛罵人是狗娃子的張雷公現在是武安令;大鬍子悍匪普通的王當也成了拱衛邯鄲的易陽令;自家弟弟燕東受命為廣平太守;本身更是做了叛軍偽官中不小的鎮南將軍。
就連口口聲聲誓死不降的高覽都成了他新建的驍牙軍校尉;邯鄲令沮授也安安穩穩地呆在本身給他的宅子裡囚禁起來,冇弄甚麼幺蛾子出來。一起出門的老兄弟們,也就王義稍慘點兒被他派到麹義手底下做鄉勇。
他有一種預感,隻怕麹義與燕北明天的酒宴很難賓主儘歡,怕是兩邊在將來還需真刀真槍地對上一陣才行。
但是九死平生的大戰期近,但是難以克服的勁敵在側。
“哈哈!麴兄快人快語,燕某飲了。”燕北並不活力,固然麹義的做派有些無禮,但燕北感覺麹義是個非常聰明的人。大要上他言談舉止放肆放肆,但不管是見麵時的拱手見禮還是喝酒前的施禮都做的有板有眼,讓人固然活力卻抓不到把柄,是以燕北感覺這應當隻是麹義針對本身此次酒宴的‘戰術’,因此笑道:“實不相瞞,不管是射台的弓手還是叢台下的兵馬,都並非是為麴兄籌辦的,而是為了給燕某壯膽罷了。”
麹義沉吟不言不語,固然就算他能拿下燕北與張純張舉的頭顱,可這功勞在現在的這個朝廷,又能換來甚麼呢?
好一條北地大漢!
他真的很滿足了。
“那是麹義?”
幽冀並三州之人因與胡族通婚,多年以來始終代表著中原人最優良的體格,而同屬邊地的涼州則最貧困,一樣的也最為凶悍。麹義身上的氣質便是如此,足足八尺不足的體量,不到四十的年紀彪腹乍背,整小我好似一頭從西北疾走而出的猛虎,鋒芒畢露。
燕北之豪烈多在耍勇鬥狠,常日裡卻很會做人,屬一日狡狐一日虎的模樣,外柔內剛心機百變,很有為達目標不擇手腕之意。而這麹義卻全然分歧,不管行事風格還是言談舉止,都透出一股當仁不讓之感……高覽曉得,有好戲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