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舵主又驚又怒,說道:“謝兄弟便是我派去脫期的。”
那說話陰聲陰氣之人耳朵也真尖,蔣舵主輕聲所說的這兩句話,他竟也聞聲了,說道:“既已定下了約會,哪有甚麼押後三日、押後四日的?押後半個時候也不成。”
猛聽得遠處號角嗚嗚吹起,跟著模糊聽得大群馬蹄聲自數裡彆傳來。
此處另有一個小插曲,就是阿朱憤怒趙錢孫出言誹謗慕容複,便學他說話諷刺他。不想卻惹怒了譚婆,這譚婆脾氣暴躁,愛使小性兒,動不動便脫手打人,隻見她身影一晃,就已然欺到阿朱身前,揚起手掌,便往她右頰拍了下去,喝道:“我嫁不嫁錯,關你這臭丫頭甚麼事?”這一下脫手極快,阿朱待要閃避,已然來不及。但慕容燕就在阿朱身邊,豈能看著她被打,伸手一指,就戳向譚婆手腕,譚婆化掌為爪,抓嚮慕容燕戳來的手指,慕容燕也化指為爪,與譚婆以爪對爪。
譚公的武功明顯遠比譚婆為高,但老婆這一掌打來,既不抵擋,亦不閃避,一動也不動地捱了她一掌,目睹他捱打後臉頰紅腫,又見他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盒,伸指沾些油膏,塗在臉上,頓時消腫退紅。一個打得快,一個治得快,這麼一來,兩民氣頭肝火一齊消了。旁人瞧著,無不好笑。
那人哈哈大笑,說道:“到底是誰鬼鬼祟祟地躲在杏子林中?”
世人瞧此人時,見他弓腰曲背,恰是丐幫的傳功長老呂章。他武功甚高,又為六大長老之首,在幫中重器遭厄之時挺身保護,剛纔這一招,大鼻男人被拉上馬背,馬鞭又被拉斷,可說是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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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大鼻子道:“貴幫幫主既不在其間,我家將軍是不能跟你敘禮的了。”斜眼看到打狗棒插在地下,識得是丐幫的要緊物事,說道:“嗯,這根竹棒兒晶瑩碧綠,拿去做個掃帚柄兒,倒也不錯。”手臂一探,馬鞭揮出,便向那打狗棒捲去。
徐長老道:“本幫幫主不在其間,由老朽代理幫務。丐幫兄弟是江湖草澤,西夏將軍如以客禮相見,我們攀附不上,請將軍去拜見我大宋王公官長,不消來見我們要飯的叫化子。若以武林同道身份相見,將軍遠來是客,請上馬敘賓主之禮。”這幾句話不亢不卑,既不獲咎對方,亦顧到本身身份。
慕容燕見到這行軍交兵的陣仗不由暗自皺眉,心知這“一品堂”戰役常的江湖構造截然分歧。
慕容燕和王語嫣、阿朱、阿碧四人留下後,先是見到丐幫內鬨,接著喬峰以雷霆手腕瞬息間停歇內鬨,又本身流血赦免了奚宋陳吳四大長老的罪惡。隨後丐幫徐長老、譚公、譚婆、趙錢孫、鐵麵判官單正及其五子泰山五雄、馬大元的遺孀馬伕人和露台山智光大師前後趕到。馬伕人拿出了丐幫前幫主汪劍通就給馬大元的手劄,趙錢孫和智光大師講起了三十年前雁門關外的舊事,指出喬峰實在乃是契丹人的本相。
趙錢孫道:“我不管你是甚麼人,你快把小娟放了,不然……不然我就跟你拚了。”
此時朝陽初升,聽得一名穿戴一身補丁累累的鶉衣,年紀極高的老乞丐朗聲道:“如何為馬副幫主報仇雪恥,我們自當從長計議。隻是本幫不成一日無主,喬……喬峰去後,這幫主一職由哪一名來繼任,是刻不容緩的大事。乘著大夥都在其間,須得即行議定纔是。”這名老乞丐便是徐長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