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梅花哼了一聲，道:”我傳聞你跟玄華仙使辦事兒去了，原覺得得擔擱個三五十年，不料三五個月便返來了，莫不是辦砸了事情，偷溜返來了？”

我覺著額角一陣抽搐。實在是瞧著一株年紀比我還大的萬大哥樹精作出這般天真爛漫狀，不由得我不抽搐。

我見老梅花如此熱切的神情，倒是想起了一事。

現在見老梅花一臉熱切滿眼放光的模樣，我不由就想起她這段惦記了萬年的情結來，說道：“莫非你見著你心心念唸的玉魄仙子了？”

幸虧厥後她學了個把戲，若不在時便將本體掩入迷霧，平常小妖便不得發明。隻是如此一來她更加愛亂跑。

據她講當年她懵懂初醒，既不能講人言，也還不會擺動枝葉表達意義，總之就是能聽能看卻不能有所表示的時節，遇著了一名小仙。

據老梅花所言，那神仙自報了名號，說是虛銜玉魄仙子，且與她商定，他大哥梅花若得成仙身，上了天宮，定來與她再續前緣。

這荒山野嶺天然不會有人間的小孩子，這孩子定是哪家的小妖。

老梅花被我揪出來，那孩子便倒騰著兩條小短腿撲上來，將口水蹭了老梅花一臉，嘻嘻笑道:”抓著了！兔子呢？快把兔子給我！”

這孩子靈巧不粘人，我跟她玩了一會兒，就打發她本身去玩了。老梅花趁這工夫躲了個懶，躺在梅枝上打盹兒。

老梅花感喟道：“我若見著她了，那裡還在這裡與你閒話。”

我對這段故事一貫嗤之以鼻，畢竟我曉得老梅花愛自作多情且腦洞深廣的本領，我覺著那玉魄仙子定然是見這窮山惡水竟也能出靈物，覺著希奇，順道瞧了一瞧罷了。

十一

我翻身下雲，拎住老梅花的後脖領子，提起她來，說道:”老梅花，你這是又戲弄誰家的孩子呢？”

那位小仙約莫是閒遊至此，見這荒漠之上竟有一株得了六合靈氣開了靈智的老梅，便落了雲頭來瞧了瞧，且與她說了幾句話。

她紮根地下，那裡也去不得，自開了靈智後也不知單獨悶了幾千年，好輕易見了我一個能交換的活物，自是高興得不得了，使出渾身解數來奉迎我，隻為叫我常來伴著她。

我曉得這老不端莊萬年來就這一樁苦衷，豈有不幫的。隻是先前能見著仙使大人的時候冇想到這事，現在卻……

須知散則成氣聚則成形方是真仙，六界生靈，以人最易修行，因人身自賦陰陽五行，靈智最勝。似我這般血肉生靈，若能開靈智，也相差不遠。唯有花草木石之類，修行最難。

死梅花哪壺不開提哪壺，真真討嫌。我悶聲不睬她，她卻無甚自發，自顧自隧道:”不過你返來的恰好，我正要找你。”

老梅花愣了半日，望著我道：“兔子……你說你一隻兔子你哪來的這麼大膽兒啊？”

本妖修行五千年，雖說荒山上隻要我一個開了靈智的活物，但出了這荒山，我多少也識得幾個同道，交過幾個朋友。

我瞟一眼她，道：“你這話說的，枉我跟你作了幾千年的伴，現在一傳聞有老相好的動靜，就嫌棄起我來。”

我聽了這話冷靜不語。老梅花不端莊慣了，本日這話說得倒是誠心。

當時我也是無趣得很，除了修煉就是修煉，便承諾了閒暇之時定來看她。這般漫漫地過了三千年，她才勉強能化形，倒是不敢離了本體太遠，恐怕一個不謹慎被人砍了，那豈不是死得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