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拎著龍小七就走了，剩我站在原地傻眼。我承認我現在是真傻了。主報酬了我的甚麼事情欠了龍王的情麵，能是甚麼事情？

倒是靈惜。她本來與我一樣，也是仆人從塵寰尋來的一隻兔子，叫我這一聲倒也應當。她這一世也是做了個凡人，我記得上一次見她時，她與南海那隻小貝殼一齊私奔在一個小村落裡，不知那一夜仆人與她說了些甚麼，現在她既是在這裡，天然是與她的小貝殼分開了。

我腦筋也有點暈沉沉的，轉了好幾個圈轉到老龜那邊。他正把脖子一伸一縮地做活動，我疇昔蹲在他跟前，對他說:”老仙啊，我有點胡塗。”

我驚奇道:”甚麼情麵？”

龍小七歪頭撲棱撲棱腦袋，磕磕巴巴地說道:”你是我的小玉魄嘛？”

小蝦兵道:”三公主走之前交代小的，如果淺離上仙來了，便轉告一聲，她陪著梅仙玉約到人間遊曆去了，您如果有話要問，就是尋碧水老龜問罷。”

小蝦兵道:”三公主已是好些日子不在龍宮了。”說完他瞧瞧我道:”您是淺離上仙罷？”

或許不知從甚麼時候起，我有些悔怨來世為人。當初原是依著仆人的意義，做人修仙，好長悠長久地陪著她。可現在在人間曆了兩世，我卻隻感覺還是做回當初阿誰糊裡胡塗的兔子比較好。

我恍神的工夫，仆人倒是朝我招招手，叫我:”小玉魄，過來。”

龍小七抱著酒罈要站起來，腳下打了個踉蹌，”砰”地一下把角撞到了桌子上，小嘴一扁，哇地哭了起來。

我便說道:”算來你應是死於宮亂當中，你若不死，仆人也不能將你靈魂收來。如此說來，你在塵寰竟是已死了？”

老龜瞟了我一眼，笑眯眯隧道:”喲，你成仙啦？見著小嫦娥啦？你可得好好感謝她，為著你這點事兒，她也是蠻拚的，忙前忙後，也忒不輕易。也不曉得小素宵的靈魂，她拚好了冇有。”

靈惜道:”那日仆人找到我，問我可願隨她回月宮。我雖是捨不得小枝，但仆人對我恩德深重，她既開口要我返來，我怎能回絕。何況我曉得小枝是私逃出來，倘若被究查，便是大罪。”

我還是月宮裡那隻小兔子，每日臥在仆人懷裡呼呼大睡，偶爾展開眼睛抖抖耳朵，瞧瞧月宮的客人。不管是頭銜多大名號多響的上仙，我若不想理睬，都不必多分一個眼角給他。

我這麼想著，把頭埋在仆人臂彎裡，閉上眼睛睡覺。

我出了天門駕雲往龍宮去。到得門口，守門的小蝦兵恭敬問上仙何事，我想這龍宮裡我也隻龍三公主一個故交，便說來訪三公主。

我聽不懂，”您說甚麼呐。”

我感覺此事有些蹊蹺，便問她有何籌算。

我有點胡塗，問她:”三公主如何咬老梅花了？”

老龜嗬嗬笑道:”你呀，真是個傻兔子。”

這也不怪我這麼想，龍三公主實在不像是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脾氣，她如果本身奉上門去，萬一老梅花醉得稀裡胡塗把她給阿誰啥了，那可如何是好。

當年我在天上的時候，成日裡在月宮貪睡，在天宮走動的未幾，下凡玩耍也隻要一回，就是遇著老梅花那回。思來想去，竟是冇甚麼可去的處所。我苦思了半晌，竟隻剩個龍宮算是故地，有些重遊的興趣了。

我道:”恰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