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頭,謹慎些,下了大爆雨,黃泥嶺上會有龍溜(泥石流)。”張三嬸說。
“石頭,我冇事。下這麼大雨,女人家會被嚇壞的,快去。”楊教員說。
石頭心如火燒,不住往窗子往張望,但願看到方桂枝的身影呈現在雨幕中。
“小蕙姐,求你了,治好楊教員,今後你讓我做甚麼都聽你的。”石頭覺得張小蕙還在生他的氣。
石頭抓了個鬥笠戴上衝進茫茫雨幕中。六合間一片白雨,屋子啊,樹木啊,都看不清了。雨倒在鬥笠上嘭嘭響,耳朵都被震痛了。石頭還冇跑到通衢上,褲子全濕了。這麼大的雨,他第一次見。
被人糟蹋不會沉淪那事兒。張小蕙不敢亂看病,說碰到壞氣候,大夫全回家了,讓石頭帶著楊教員先歸去,歸正這個病不會要命。石頭冇有體例,問楊教員回黌舍還是回他家。楊教員說去村裡。
“楊教員,你還熱嗎?”石頭往回看了一眼。
自從出了王大銘的事,黌舍裡的教員都不理睬楊蕙麗。楊蕙麗也懶得理他們。石頭又在病院裡找了一圈,真的冇有一個大夫。他問楊教員能不能熬疇昔,楊教員說行的。石頭帶著楊教員往村莊裡騎。
“我……我熱得想尿,你快些。”楊教員說。
石頭跌跌撞撞朝黃泥嶺方向跑去,通衢上的積水冇過鞋子了,他像一隻剛出水的鴨子,一抖渾身都落水。跑到黃泥嶺上麵的路廊邊,石頭看到一擔柴拄靠在矮牆上滴滴答答落著水。
“桂枝在上麵!”
俄然一陣奇特的聲音傳來,全部黃泥嶺都搖擺起來。石頭暗叫不好,龍溜來了。他飛跑著往山崗上躥,俄然看到一挑柴翻滾下來。
張小蕙把石頭拉到屏風前麵,說楊教員得了性-亢-奮,得找個有經曆的男人陪她睡個天亮。石頭說楊教員還冇嫁過人,如何會得這個病?張小蕙想想也對,桃花癲的時節已經疇昔了,楊教員好端端的,按理說不會得這個病。她問石頭楊教員比來受過刺激冇有。石頭說楊教員半個月前在黃泥嶺差點被王大銘糟蹋了。
俄然一道閃電劃過溪灣上空,一聲龐大的炸雷震得人耳朵發痛。
“石頭,騎快一些,要下大雨了。”楊教員說著,緊緊抱住石頭,胸部跟著自行車的顛簸在他後背顫抖。
又是一道閃電,把這個芙蓉灣照亮了。刺耳的雷聲就在楊教員頭頂轉動。楊教員嚇得投進石頭懷裡。石頭抱起楊教員跑迴路上,騎著車子飛奔回村,剛走到自家院子裡,大雨像倒下來似的,在枯燥的泥地上打起好一陣灰塵。不一會兒,灰塵被白幕般雨柱打回地上,全部芙蓉灣一片白亮。
天越來越低,嚴嚴實實地壓著全部芙蓉灣,彷彿高大的人一伸手,便能夠從天空中扯下一大塊烏雲來。
“嬸……小嬸……”石頭喊了幾聲,底子不起感化。他的喊聲被龐大的雨簾吞噬了,連他本身都聽不到。
“石頭,我尿不出,難受。”楊教員說。
“你給楊教員找頭公驢來。”張小蕙奧秘兮兮地他說。
“還冇呢。這麼大的雨,也不曉得早點回家。”瘸子三說。
石頭的心緊緊揪了起來,如果方桂枝被龍溜帶走或者埋住結果不堪假想。他朝柴翻下的上方爬去。爬到上麵一看,方桂枝抱著一棵大鬆樹,泥漿已經冇上小腿了。她想往樹上爬,但是腳抽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