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瞎子見白世寶聽的當真,笑了笑持續說道:“這劊子手死的委曲,陰魂憋著一口怨氣不散,夜晚托夢給張王氏道:‘我死的委曲,靈魂浪蕩無歸,你要為我償命!’厥後這張王氏便得了一場怪病,滿身的皮膚像是被刀割一樣,皮肉腐敗掉落,尋便城中大夫都無藥可醫,最後纔想到能夠是這劊子手的陰魂在作怪,便尋我為她走陰,化卻此事!”
張瞎子從褂子內裡取出一根紅線,讓白世寶栓在兩隻腳踝上,然後對他說道:“左腳是陰,右腳是陽,走陰時跟在我的身後,跟著我的法度走,千萬彆步急扯斷了繩索。”
“師父倒像個變戲法兒的,要甚麼一抓便有!”白世寶驚道。
“我們現在去哪?”
“你把托走陰人的生辰八字揣好,到了處所,如果有人向你問,你便將這個東西遞給他。”張瞎子遞給白世寶一張黃色紙條,上麵用赤紅硃砂寫著:庚戌年三月二十四日。
“你有這等法力?”
“冇想到這劊子手竟將本身的性命也賠了出來!既然以命相抵,這事也算是結了,為何還要我們走陰?”白世寶聽的出奇,持續詰問道。
白世寶記得那犯人彷彿犯了弑主的罪,被判剮刑,斬監候。次年春季午門開刀問斬,令官等候時候後,便宣讀了狀告,隨後幾名身材魁偉的劊子手押著犯人走上了刑台,將那人衣服剝得精光,在嘴裡灌了些麻藥,然後將犯人胸上割下一塊胸脯肉來,丟向空中,叫做祭天。第二刀割在了犯人的額頭上,讓皮聳拉下來擋住雙眼,這叫遮眼兒。
張瞎子笑了笑,指著本身眼睛說道:“你瞧我這雙眼睛,彆人都叫我張瞎子,覺得我是真瞎,實在這眼睛叫做‘鬼眼瞳’,能辨人壽命;壽命分為兩種,一種陽壽,一種陰壽,陽壽是陽間壽命,陰壽是地府記錄壽命;如本日我見你陽壽剩一,與陰壽不符,便猜到你要撞邪。”
張瞎子將紅繩在雙腳上栓好,取出嚇鬼鞭來,用手摸著辮梢,如有所思的說道:“你曉得劊子手吧?”
白世寶將紙包在手上彈開,定眼瞧去,公然是一個血淋淋的饅頭,熱氣騰騰的還披髮著刺鼻的血腥味兒。嚇得他倉猝將血饅頭包好,心不足悸,暗忖道:這饅頭血淋淋的嚇人,甚麼狗會吃?再者如果一時嚴峻,手上冇有分寸,少掰多掰了一塊又該如何是好?
張瞎子從懷裡取出那包黑狗骨粉來,遞給白世寶讓他遵循天上北鬥星位,在地上布開步地,掐指算道:“徹夜魁星當頭,北辰陰盛,灑在西北方位。”白世寶遵循張瞎子的指導,昂首對應星位,在地上撒了七小堆黑狗骨粉,然後將空布袋還給張瞎子,張瞎子從懷中取出兩個紙包,二人各分了一個。
萬物之精,是為靈魂,陽者為魄,陰者為魂;通陰之術,精美通俗,天作為法,地作為器,集陰之物,溶合陽血;或塗其眼,通鬼其陰,或吞其腹,重塑其身;凡修法者,必先探萬物之靈,納日月之精,需有天粹之資,方可揣摩成器。――摘自《無字天書》通陰八卷。
“去了陰曹還能返來?”白世寶問道。
“俗話說:人力有儘時,天命不成違;當初我向你暗吐天機,你卻不聽,現在也算是天緣偶合,讓你隨我走陰,這但是你的福分。”
“這托陰之人是東城外的老嫗張王氏,當年張王氏的丈夫在青龍山落草為寇,燒殺劫掠無惡不作,後被活捉判了菜市口斬首;這張王氏連夜通人找到行刑劊子手,財帛辦理無數,隻求能給個‘一刀斷’給丈夫個痛快;這位劊子手收了財帛後,早晨去喝酒廝混,次日問斬時手腕上冇勁,照著脖頸處連砍了三四刀纔將血淋淋的人頭砍下來;張王氏抱屈找人寫了訴狀將他告了衙門,說是多砍了三刀,即是連殺了他丈夫三次,按照大清法規,這劊子手也被判了極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