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門被人推開,有一穿戴綢褂子,梳著分頭的男人走出去,擠眉弄眼地笑道:“好娘子,我天生就是個夜貓子,睡不著,喜好東遊西逛!”
龐狗子在旁阿諛道:“李爺,恰好‘老爺子’那邊捉了兩個反動黨!不如讓‘老爺子’拿他們當替罪羊?”
“被誰殺的曉得嗎?”
“彆他奶奶的跟我賣關子,快說!”
李勇祥躺在床上,叼著一杆大煙槍,有女傭候在一旁,不斷地為他打釺,點泡,挖膏,清眼,舒舒暢服地奉侍他在那邊過著大,煙癮。李勇祥抬頭躺著,正眯著眼睛享用著,聞聲有來人,便昂首一瞧,瞥見婦人和男人,便問道:“龐狗子,半夜半夜你不睡覺,特地跑過來,莫非是有急事?”
白世寶一向走到城郊野的一處荒地,四下裡瞧著無人,便從懷中取出紅繩綁在腳踝上,冇用黑狗骨粉,他隻是要靈魂出竅,去的也不是陰曹。隨後,白世寶又脫了鞋,一正一反的擺放好,盤膝而坐,雙手掐訣,催動陰火將兩張‘通陰甲馬’焚了,平躺在地上。等死。
婦女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背上,喝道:“臭手,拿開!老孃在這裡等鬼呢!”
龐狗子便將袁世凱如何設局,用心放走燕子飛,又如何誘捕他的打算說了一遍。白世寶在旁聽得心頭一震,驚道:“甚麼?燕子飛兄弟被抓起來了?小桃紅竟是邊魁的部下?”
又聽那婦人說道:“你李爺早就睡覺去了,可彆吵醒他!”
白世寶被聲音震得渾身顫栗,倉猝說道:“遊魂野鬼,走錯了回家路,將軍莫要見怪!”
龐狗子又學著槍聲,用手比在腦門,做了個開槍的手勢。
白世寶揉了揉腦袋,定睛一瞧,這大門上正帖著秦瓊和尉遲恭的兩人畫像!
李勇祥口中的‘老爺子’便是袁世凱。
擇陰寒地,土呈玄色,潮濕坤地,為陰煞穴;尋陰命之人,備碗白飯,一碗雞血,三柱暗香,同葬棺中,露棺頭在外,牢記深埋;殺老貓滴血,安葬棺尾,稱為催屍;若得天時天時,雙七之日,開館可見,屍有白凶之兆;此名曰:養屍。――摘自《無字天書》通陰八卷。
未過量時,白世寶被一陣冷風吹醒,站起家轉頭一瞧,精神平躺在地上,此時靈魂已經脫殼而出。
男人走到床榻前,用手在婦人手上摸了摸,笑道:“如何?這麼晚還冇睡是在等我嗎?”
龐狗子拱手拜了拜,回道:“是的!”
“剛纔在人順堂茶館,我瞥見杜萬龍了,他走出茶館的大門,就被人……”龐狗子說著伸出右手掌在脖子上一抹,做了個殺人的手勢,呲牙‘咯’了一聲。
“你這是多久冇出去走動了?敢情內裡的風聲,一點都冇進你的耳朵裡呀!前天‘老爺子’那邊捉了兩個反動黨,傳聞此中一人還喬打扮成‘孫文’來著!”
“你冇看錯吧?”李勇祥愣了愣,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,又詰問道:“大半夜的,你跑到茶館乾甚麼去了?”
婦女見狀氣道:“你嗆不嗆人?把老孃這裡當煙館了嗎?”
“天熱,我睡不著,就去茶館喝茶發汗,恰好明天‘蓋叫天’在‘人順堂’唱《武鬆打虎》的戲。冇想到看完戲,我一出門,這檔子事還就被我趕上了!”
“我,我剛纔看了一出好戲!”
李勇祥急了。
這聲如洪鐘,震得白世寶耳鼓生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