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爺現在已經老胡塗了,我去跟他把要砍樹的事說了以後,爺爺躺在床上點著頭說道:“砍了好啊,砍了好。”
可此次我要砍樹,我如何也冇想到最早站出來反對我的竟然會是我二叔。
“你這孩子是鑽錢眼兒裡去了,這老槐樹活了二百多年都冇人敢砍,你發甚麼神經非要砍了它!”一個年紀很大的白叟詰責道。
此中一個白叟看完地契,指著地契的落款說道:“上麵的日期是民國八年,老蔣都被打到台灣去了,你這地契不作數。”
家裡報酬了保住爺爺花光了統統錢,但是爺爺出獄後,因為殺人犯的啟事,村裡底子不給他分地,以是他一向靠吃我家的一畝三分地度日。
“現在村支書死了,村裡能說得上話的就是村長,村長都冇反對我砍樹,你們憑甚麼反對?”我據理力圖道。
我當時訕訕地看著二叔,說道:“張二成,之前你賴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事情我還冇跟你算,現在我要砍一棵破樹你就跳出來,我勸你彆給臉不要臉。”
我冷聲說完,回身就走,但是村裡的幾個白叟卻攔住了我,說老槐樹是公家的,之前還申請過文明遺產,冇有村長和村支書的同意,不能砍。
以是我們家的式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爺爺,奶奶又死得早,到了我二叔這裡,他就成了沒爹沒孃管的孩子,一天到晚廝混,他為人又好吃懶做,到現在三十幾歲了還是光棍。
而提到我爺爺,就不得不提起二百年前嘉慶年間的張家先祖,當時候張家先祖憑著過人的力量愣是用一身莊稼把式考了個武舉人。張家先祖落第以後,故鄉的老院子就創新重修,並在門口種了一棵槐樹苗,厥後不知甚麼啟事家道式微,但練武之風卻一代代傳承下來。
我早就推測有些人會如許說,以是就把從爺爺那邊拿到的地契亮出來給大師看,現在我祖宗的院子固然冇了,可上麵卻清楚地寫著門口的一棵百年槐樹也歸張宅統統。
爺爺一邊說著還一邊指著老屋裡的破箱子,那邊麵裝的恰是我們家之前老屋子的地契。
母親至今都以為張猛死得可惜,說好端端的一家如何俄然冇了,前些天張猛那孩子還便宜賣給她一條大魚的。
為這事兒我媽罵了一頓爺爺,打那以後爺爺也就冇再我麵前提練武的事了。
“你就如許跟你二叔發言的嗎?”二叔一聽這話急得跳腳。“我讓你不要砍樹你就不要砍,再說了砍樹對你有甚麼好處,那老槐樹都活成精了,是你能砍的嗎,你媽現在還抱病,你出事兒了,她如何辦?”
但我氣的不是二叔好吃懶做,而是我父親身後,他一點作為都冇有,我媽被張繁華一家欺負的時候他不但假裝冇瞥見,反而成了老賴賴在我家不走,厥後更是為了打賭偷我家糧食,和我打了一架後就冇再和我家來往過。
打那以後爺爺就一蹶不振,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就是說胡話,偶然把本身關在他的老屋裡好幾天都不出來,這幾年他老得很快,見了麵就讓二叔和我從速找媳婦生娃。
可這一次我不想再聽母親的話,因為恰好是她的仁慈和循分才導致了她任人欺負的了局,還幾乎丟了命。
先前我曾抱怨過,像我這類打小學習好又不屑於拉幫結派欺負強大的人,現在混得連頓飽飯都吃不起。我爺爺練了一輩子的武,老來卻隻能窩在張家溝混吃等死,在村裡連塊地都分不上。至於我阿誰死鬼父親,當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,打漁時掉河裡淹死了,我連他長甚麼樣都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