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石桌上的繡花繃子,那朵牡丹如同帶著靈氣,栩栩如生,他從不曉得本來有人能把一朵花繡成這麼美,他固然不懂刺繡,可也能看出這繡功應是上品。
火紅的石榴已經壓彎枝椏,石榴樹下綠茵茵的,那不是草,而是薺菜。
何況,羅經也說羅紅同意了。
但他卻錯過了,就像惜惜錯過了吃薺菜最好的時候,他錯過了陪她一起種薺菜、看著薺菜抽芽發展的誇姣光陰。
羅紅和羅經正在等著他,長房在都城運營多年,但也隻是商戶,董家固然隻要個世襲百戶的軍職,卻也是當官的,這個時候,羅家急需羅紹出麵鎮場。
而惜惜,她是把薺菜當作花木在經心打理,就像對待她院子裡那些花花草草一樣。
次日一早,羅紹便和衙門裡乞假,帶著羅錦言,以孃家人的身份去了董家。
羅經刹時明白了,董謂死了,董家隻要一個庶宗子,庶子冇法支撐門庭,更不能襲職,董家不想讓自家的官職落到隔房的侄兒手裡,就想把庶子所出的孫兒過繼到董謂名下,如許一來,這個孩子便能以嗣子的身份秉承軍職。
董謂和羅斑斕結婚十天便分開都城,兩人也冇有子嗣。
他蹲下身去,看著那些嫩綠的薺菜。
霍星呆呆地站在石榴樹旁,他乃至不敢去看羅錦言拜彆的背影。
如果冇有分宗,他直接就把手裡的茶盅砸到羅經臉上了。
這個孩子是要養在羅斑斕名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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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如許,你把女兒接回孃家,給她找個婆家再嫁也就是了,何必讓她留在董家替彆人養兒子。
在他眼中,薺菜隻是野菜,是一種能填飽肚子的食品。
“既然紅從兄冇有貳言,那經從兄就去和董家說項吧。不管如何,對於斑斕侄女而言,孃家侄兒總比彆人要知心。”羅紹無法地說道。
“董家想要過繼庶出子,斑斕既然不歡暢,那就和董家說清楚,放斑斕大歸,眼不見心不煩。”羅紹安慰。
可現在分宗了,長房就算把統統兒子全都改了彆家的姓,也和他冇有乾係了。
她是活力了吧,她是不是不想嫁給他了?固然兩家人都有這個意義,但以恩師對惜惜的心疼,如果惜惜不肯意,恩師毫不會勉強她。
董謂膝下無子,這世襲的官職和朝廷的撫卹都要落到族中兄弟手中。
“紹從弟,你也是有女兒的人,你能眼睜睜看著半子留下的東西就如許白白給個姨娘生的後代?”說到這裡,他又覺不當,忙道,“我冇有彆的意義,我隻是打個比方。”
就像他向來冇有想過恩師的院子裡為何會有兩棵石榴樹一樣,他也冇有想過這裡為何會長出薺菜。
“如許說來,經從兄是想讓董家換個嗣子?”他明知故問。
他要錯過她了嗎?
他健忘的事,惜惜冇有忘,她回到都城的第一個春季,就在石榴樹下種了薺菜。
明天來到董家,羅經和老婆韓氏便火冒三丈,董家讓董謂庶出兄長的兒子扶靈打幡也就罷了,竟然還是以孝子身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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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健忘了那一年在無錫的水田邊,他提及家裡種著薺菜時,惜惜眼中的盈盈笑意;
羅紹默不出聲,聽羅經持續說下去:“建昌的二兒子隻要三個月,長得眉清目秀,都說像姑姑,斑斕也很疼這個侄兒,這類事雖說是要被祖宗抱怨的,但是為了女兒,又有甚麼不可的?我明天問過大哥,他也同意把這個孩子過繼給斑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