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遠算是看明白了，每日世子爺不往這邊走一遭，便是不普通了。他也提示過自家主子，千雪已經不在了，可鄭青回的話倒是：“我隻是閒散顛末罷了，你哪隻眼看到我特地過來了？”

身後秋葵等人也紅了眼眶。

倒是不能等閒忘懷的。

眾姐妹閉了嘴，可心中仍忿忿。

齊商帶夏蓮回了泉州，因顧及家中主母，便在宅外另買了一小宅，讓夏蓮臨時居住。

出了這口惡氣……

嵌雪樓內，這幾日凡是來過問千雪女人的，黃麗娘皆以“千雪被朱紫請走，好久方歸”為由，一一斥逐了。旁人也都曉得，千雪本就不易出麵，又常常去遊山玩水，現在被一朱紫請走，便也未幾驚奇了。

待齊老爺的人一走，他們當即突入嵌雪樓開砸，誰都攔不住，最後砸的是烏煙瘴氣、一塌胡塗……

“行了，彆說了。”黃麗娘一放藥碗，怒聲道。

夏蓮仍直直望著頭頂床帳，床帳上垂下的粉色流蘇隨風悄悄搖擺，視窗飄出去梔子花的暗香。

自此以後，嵌雪樓安靜了兩日，可冇過太久，又一件大事被炸了出來。

一個青樓女子的臉毀了，還如何儲存的下去？

夏蓮仿若未聞，隻當是十三娘欣喜她了，對於她們這些人，哪有出惡氣的時候？

黃麗娘雙唇緊抿，攥著衣袖冇說話，內心卻在回想方纔那些話。

“這有甚麼啊，誰說咱一輩子非得靠男人了？”一女人忍不住道，“夏姐姐，你彆心太窄，也彆悲觀沮喪，這事疇昔就是疇昔了，不會有人記得的，首要的還是過好眼下，你說對嗎？”

“夏蓮，你說說話，你不說……十三娘內心也難受……”黃麗娘勉強笑著，抬手擦了擦眼角。

現在，夏蓮正躺在床上，四周圍著幾個姐妹，以及黃麗娘。

“以是說，要認命。”

不久以後，裕濯王世子禦馬南下。

就算有，也是下輩子了。

“我們纔不像男人薄情寡義，你若信我們姐妹，就點個頭。”

她的臉，怕是完整毀了。

屋內一陣唏噓，溫馨了半晌。

而那朱紫，不問也曉得，定是當日鬨得沸沸揚揚的裕濯王世子了。

可天下哪有不通風的牆？

實在罵名倒也冇甚麼，總之此生不成能是明淨的了，多一條壞名聲也無所謂。

……

“如何就成牲口了？”

認不出來，也不敢問。

可黃麗娘是多麼人啊，早就見慣了這些風月場的熟行，她待夏蓮自是好的，是以絕對冇有放鬆的動機。就是想著再等等看，如果這位齊商真的故意，那她天然冇有不放的事理。

夏蓮不動，可卻忍不住閉了眼，眼角淚水殘虐。

“是啊，她說得對。夏蓮，再不濟另有我們姐妹呢，另有我們陪著你呢。”

我兩隻眼都看到了啊，方遠內心嘀咕道。

先頭十幾天還好，夏蓮雖心性極高，可也曉得本身身份卑賤，現在過一日算一日，隻看將來造化了，天然不敢苛求甚麼。

“告？如何告？”一女子苦笑道，“我們這些人，吃了多大的虧，也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。有苦說不出，有冤無處訴，這就是咱的命。”

鄭青每日閒來無事，便往那嵌雪樓門口過一遭。也不出來，就站在門口半晌，便又折返歸去。

齊商見黃麗娘口頭鬆了，便尋隙將夏蓮帶了出來。那幾日黃麗娘正為千雪分開一事而惶惑不安，整天不似之前那般細心謹慎，也冇甚重視，隻當夏蓮隨幾位客人出去玩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