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雲初抽了抽嘴角。看著鳳時錦淡定自如地走在前麵,街道兩邊的柳蔭飄飄蕩揚,她青灰色的袍裙微微鼓風,用一根檀木簪挽起來的頭髮潔淨清爽,彷彿她就是一道風,柳雲初看著看著,不知不覺間褪去了炎熱。他聽鳳時錦道:“你歇完了麼,歇完了我們就找個處所享用去,此次我請你。”
鳳時錦轉得累了,調子亦是唱得上氣不接下氣,等要停下來時身子搖搖擺晃冇法穩住,就要往一邊顛仆了去。君千紀快步上前,往她腰上扶了一把,她順勢就倒在了君千紀的身上。
君千紀瞠了瞠目,站在那邊冇動。他看著鳳時錦像一隻胡蝶,翩翩起舞,肆意華侈著本身的翅膀。
鳳時錦向來冇聽過這等淫詞浪調,除了偶爾從柳雲初嘴裡聽他哼過一兩句,不想卻彆有一番神韻。上京的靡靡之音,窮儘繁華,如浪浪春潮,又如風吟花落。蘭樂的腔調很輕緩,聲音非常好聽,帶著絲絲本身曲子的輕浮,可那麵上神情卻與浪蕩這個詞毫不沾邊。
“嘔~”柳雲初受不了了,捂著嘴轉頭就跑,先找個處所吐去了。
到了地兒,柳雲初抬開端看去,見門匾上寫著“蘭樂坊”三個大字,雖冇有一看就很有錢很豪闊,但很超脫很高雅。柳雲初喜好去秦楚河邊看燈紅柳綠,卻還冇來過這類處所。
鳳時錦幽幽道:“地上血多,順著刑台滴下來了,又滑得很,那腸子也跟著滑了下來……”
第118章 蘭樂公子
她熏熏然,內心飄飄若飛。
柳雲初震驚道:“你肯定你冇有帶錯路嗎,真的是要出來聽曲子?”
“另有其他的,師父要不要聽?”鳳時錦便微微沙啞著嗓音,有一句冇一句斷斷續續地唱了起來。許是鳳時錦過分忘我,唱著唱著竟然在老槐樹下轉著圈兒,揮著她那廣大的袖袍,頭上髮髻也鬆疏鬆散,冇幾下折騰,在她轉圈的時候不慎被一根槐樹綠枝給挑了去,滿頭青絲頓如飛瀑而下。
厥後,雅間門口響起叩門聲,一道淳潤的男聲溫溫地問:“叨教我能夠出去嗎?”
鳳時錦看了看他,然後抖了抖雙腿:“哎呀我怕死了~”
柳雲初聽得癡了,明顯是調情逗笑的曲子,愣是被蘭樂唱出了其他的味道。之前柳雲初感覺這首《十八摸》很黃暴,現在聽來卻一點也不感覺。
“當然不樂意,這裡固然是都城裡最大最有才的樂坊,可也堆積了很多達官權貴,起碼五小我裡就有一個是我熟諳的或者是熟諳我的,我纔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汙,回家還得吃鞭子……”
鳳時錦和柳雲初對視一眼,道:“請進。”
她隻能算是一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。
蘭樂走進了屋子,安閒文雅地將琴放在了琴桌上,閒適道:“兩位高朋來時我另有客人未結束,故擔擱了些時候,來得遲了一些還請包涵。”說著他便輕試琴絃,問:“兩位想聽甚麼曲?”
身為男人的他感覺,麵前的男人實在都雅得過分。真不愧是蘭樂坊的第一公子,有才自不必說,光是這顏就難怪有絡繹不斷的客人進門聽他的曲子。
之前都是柳雲初帶鳳時錦出來消耗的,現在換成鳳時錦要帶他去吃苦,他一時候有些不適應,但更多的是小小的鎮靜與等候。傳聞鳳時錦她師父專門給了她錢,讓她到這街上來尋覓刺激的。
一抬臉瞥見君千紀,不知甚麼時候站在她不遠處,目色冷僻。鳳時錦扶著班駁粗糙的老槐樹,儘力站直了身材,看著他月下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