賢妃感覺本身瘋了，竟然有這方麵的設法。可就算是瘋了，她也是想兒子想瘋的。要補葺皇陵，豈是說的那麼簡樸，如此浩大的工程，又怎會在一朝一夕就完成。古有補葺皇陵者，三五十年是常事，如果這真要補葺三五十年，蘇顧言豈不是三五十年不得返京？

不等鳳時寧答話，天子出聲道：“她不肯意就不要勉強她了。”

由此，固然鳳時寧是蘇顧言的皇子妃、他的正牌兒媳，他也忍不住多看上兩眼。越看越感覺冷傲，難以言說。

約莫是美人煮的茶，天子吃得很香，還誇獎了兩句。那視野落在鳳時寧奉茶的手上，白淨而細緻，指骨又均勻，逗留了半晌。

鳳時寧點頭：“不想，一點也不想……”

鳳時寧垂著頭福了福禮，道：“母妃謬讚了，不過是些粗鄙技術，上不得檯麵的。”

天子會若無其事地扣問鳳時寧一些家常瑣事，鳳時寧不疑有他，一一細心作答。隨後天子與賢妃下棋時，她便和順地在旁奉上熱茶。

天子對初時的鳳時錦尚且另有些印象，那得不到的才子一向在貳心中耿耿於懷。這人間另有如此不識時務的女子。

正逢天子與賢妃的棋局下到了一半，賢妃似入了瓶頸之境，手裡拈著棋子苦思冥想久久不得前程，天子在一旁催促，賢妃便拉來鳳時寧道：“時寧，本宮曉得你和顧言夙來也喜好對弈的，本宮棋藝倒是不可，這下一步棋當真不曉得該往那邊走了，不如你來代本宮下這剩下半局，也好陪你父皇縱情。”

賢妃便從貴妃椅榻上慵懶起家，緩緩行至鳳時寧麵前，看著她，吸了一口氣道：“時寧，莫非你不想顧言早點返京嗎？本宮傳聞皇陵那邊氣候極其酷寒，漫天飛雪，且大雪早已封山。他在那貧寒的山上能夠過得好嗎？”

天子看完了桌案上的摺子，果然擺駕去了清賢宮。鳳時寧奉上一杯熱茶，天子接過來喝了幾口，點頭表示對勁。

賢妃道：“你看母妃這下得亂七八糟的，讓你幫幾把手挽回敗局也不可？”

天子卻道：“朕準了。”

鳳時寧踟躇，正不知該如何回絕。

賢妃對鳳時寧也有些不耐煩起來，天子來清賢宮，明顯是個大好的機遇，卻讓鳳時寧給白白放走了。看來她需得好好提點提點鳳時寧才氣開竅。

這日賢妃給天子送了午後點心去，與天子一同食用，期間賢妃用心提到了鳳時寧，道：“時寧這孩子，又抱病了，前兩日還來求臣妾讓她和顧言見上一麵，臣妾擔憂她身子弱，受不得這長途跋涉，因而給回絕了。”

天子笑了一聲道：“嬌氣。”

聽天子的意義，彷彿有些不歡暢。但鳳時寧不敢出聲，隻規端方矩立於一旁。身為女子的敏感直覺，讓她內心模糊不安。方纔天子看她的手時，她不是冇有發覺，隻不過故作不知罷了。

“那你為甚麼不讓皇上歡暢？本宮已求過皇上不知多少次，皇上對本宮早已不耐煩，可你不一樣，你是他兒媳婦，你若哄他歡暢了向他討情，他必然會動容的。皇上能來本宮這裡，也等因而給了你莫大的麵子。要如何做你且好好想想吧。”

和鳳時錦比擬，鳳時寧穿戴富麗的群裳，麪點濃淡得宜的妝容，細細看去眼尾上挑，鳳目精美無雙，一張麵龐肌膚賽雪，唇上胭脂素淨欲滴，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。隻是那端倪間貼著多少和順，涓滴不似鳳時錦那般像匹桀驁不馴的野馬，而鳳時錦素淨得更是一清二白的青菜豆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