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裡的天已經黑了下來，暖閣裡的燈火暖和如春。暖爐上燙著一壺茶，正滋滋冒著煙沸騰。

鳳時寧多喝了幾杯酒，手扶著桌沿緩緩繞著圈走，嘴裡苦笑道：“為了讓他把我認作是你，你曉得我花了多少心血嗎？他本冇有錯，錯的隻不過是身邊的人狡計多端罷了。他是個仁慈的人，隻不過輕易被我利誘罷了，你當年不也輕易被我利誘嗎？”

如果鳳時寧用心往酒菜裡下毒，又何必多此一舉備一雙銀筷呢。

鳳時錦有些活力，麵上冇有任何表示，隻挑眉沉著道：“這就是你的處理之法，你莫不是窮途末路了吧？”

這也是鳳時寧所但願的。

“那你但願他比之前更加歡愉嗎？”鳳時寧道：“我就但願他比之前更加歡愉。你當時隻是個甚麼都不懂的野小子，甚麼都要他來寵著你諒解你，我能讓他歡愉因為我會諒解他包涵他，讓他無憂無慮地做一個被人寵著的人。”

“可你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不是嗎？”鳳時錦定定地逼視著她：“我信賴，這世上任何一個做姐姐都比你強，而你底子不配做一個姐姐和做一個女兒。”她紅著眼睛：“你那麼愛著他，你可有拋下統統和他在一起，但你也完整不需求不時候刻在我麵前擺出這副荏弱的模樣，讓我看了隻會更加看不起你。”

鳳時錦若無其事道：“冇有，隻是感覺倘若就我們兩個的話，你籌辦得這般豐厚是不是有些華侈了。”

“凡是愛上一小我，都是無私的，你信嗎？”鳳時寧道：“當有一天你也淪亡到和我一樣的地步，你也會變得猖獗，變得不擇手腕。”

隨後鳳時寧亦拿起筷子對鳳時錦道：“之前吃不到的這些甘旨好菜，現在你可隨便想吃就吃，快吃吧，不然一會兒要涼了。”她夾了一筷子菜站起家來，左手拂著衣裙製止沾上桌，將菜放進了劈麵鳳時錦的碗裡，一如一個和順的姐姐普通：“我記得之前你愛吃這些的。”

鳳時錦快速一怔，然後冇出處地想起了君千紀，半晌對鳳時寧一字一句道：“我不會。我絕對不會讓他難堪半分。”

鳳時錦道：“彷彿四皇子妃偏題了，我本日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。你們如何恩愛，與我冇有涓滴乾係。我想曉得的是，你籌算如何做個告終？”

直到鳳時寧抬頭喝了，鳳時錦低頭看了看手邊的白玉盞，內裡的液體晶瑩剔透，無半分雜質，她拿起一旁的銀筷往酒裡蘸了蘸，然後亦是抬頭喝儘。

“好歹我也是你阿姐，你在人前一口一個‘四皇子妃’便也罷了，現在就隻要我們兩個，你喚我一聲‘阿姐’，正如小時候的那般，也不成以嗎？”

鳳時錦並冇有疇昔挨著她坐下，而是隔著偌大的圓桌在她劈麵緩緩坐下，四下看了看，道：“明天這宴席，莫不是隻要你和我吧？”

鳳時寧又喝了一杯酒，走過來親手給鳳時錦斟酒，跟著那液體從頎長的嘴壺內流出，濺在了白玉杯內，她道：“如果我說，讓顧言娶了你你會同意嗎？固然正妻的位置隻要一個，但姐妹不分你我，也是能夠劃一而論的。”

鳳時寧笑道：“如何，有何不成嗎？”

鳳時錦銀筷一頓，昂首似笑非笑道：“我比較想曉得，我若愛著他你當和我如何了斷，我如不愛他你又當和我如何了斷。”

鳳時寧苦澀一笑，端起酒杯，對鳳時錦遙遙一敬，道：“這杯酒，提早祝你我都生辰歡愉，我先乾爲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