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則一放手，王值撲倒在前麵，幾欲失聲痛哭：“王妃，不是下官不想說，下官一家長幼都在他們手中，下官是不敢說啊！”

夜天淩唇角微緊：“……娘娘請保重身子。”

卿塵緩緩道：“我要問甚麼，想必你本身內心也清楚，把你曉得的說出來，淩王府毫不會難堪你。”

輕風陣陣吹得珠簾輕搖，沿著天機府後殿走出來，龐大的水磨青石空中平整深遠，溫馨無聲，四周仍泛著些許的涼意。

王值心虛地抬眼看了看上麵，安好的殿宇中，一幅長長的素色屏風繪著輕雲出岫的奇山景色。屏風前淩王妃一身湖色衣服如籠著煙水，清雅的眉眼，沉寂的唇角，在那抹清透的目光下他隻感覺無處遁形，彷彿心中想甚麼都被看得一清二楚，連一句大話都偶然再去網羅：“王妃……下官……下官……”

近在天涯俊冷的麵龐，那通俗的目光太黑太亮，如繁星燦爛的夜，來臨的刹時便打劫了萬物的光芒，近乎毀滅地覆蓋統統。但是那片天空是極遠的，遙不成及的間隔讓她連瞻仰的勇氣都冇有，冷冷的星子清寒，冇有涓滴的暖和，亙古穩定。

卿塵沉默了半晌，道：“要在他手中動殷家，確切不易。”

輕紗外，湖光上，夜天淩悠然靠在竹廊前，苗條的手指撫過紫竹簫，揚眉看來，明眸深亮。

卿塵端起手邊的茶，似是冇聽到那聲充滿驚駭的驚呼，緩緩啜了一小口。冥則冷哼一聲，部下隻加了幾分力度便將王值推入室內，目睹門便要關上，王值失聲驚叫：“王妃！王妃！我說，我全都說！王妃饒命！”

夜天淩深知他那性子和十一分歧，桀驁難馴，最是吃軟不吃硬，乾脆來個避而不見，隻是卿塵笑吟吟地迎了出去。

夜天淩低聲道：“母妃……是我冇有庇護好十一弟，我……”麵對一個母親，向來堅固的心中彷彿也有那麼一處會硬化。但是該說甚麼呢？能說甚麼呢？縱自責千遍，又有何用？多少個夜裡不眠，多少次也想借酒消愁，隻是都無益。誌在必得啊！偶然候貳內心隻餘了這四個字，堅冷而狠硬地深切在麵前，直滲進骨肉裡去。

卿塵本來小睡初醒，閒坐水榭，遙看湖波盈盈，隨性挑逗琴絃，隻為聽那薄冰脆玉般的絃聲。輕風裡輕紗遊走，曼妙多姿，卻俄然一縷清俊的簫音如自天外飄來，點宮過羽，蕭灑一轉，幾欲帶得人翩翩起舞，那粼粼波光如灑碎金，反射出一片耀目標敞亮。

羽睫微抬，卿塵唇邊笑意略深，揚手重拂，一抹流利的絃音流水普通飄起，如穿簾如分水，恰好和入了那簫聲。

若說這大正宮中另有哪個皇子比四皇子更沉默，那便是五皇半夜天汐。

“是！”

卿塵柔嫩的唇邊暴露一絲輕緩的淺笑：“王太醫，我明天感覺有些不舒暢，辛苦你來府中一趟了。”

王值倉猝道：“這個下官確切不清楚。”

嫻雅的濁音，漫不經心如珠玉散落，聽來便可想見自那撥絃的指尖往上，半幅雲衣散散流瀉，碧璽晶瑩剔透襯著皓腕似雪，暗起木蘭斑紋的領口熨帖地勾畫出玉頸苗條，沿著線條溫和的下頜，那淡淡櫻唇必是慵懶含笑的。想到此處，夜天淩嘴角禁不住便也噙了絲笑意，隻聽那琴聲似有似無地隔著煙波水色傳來，倒叫人也興趣忽起呢！

“下官……見過王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