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金雕似是曉得弓箭短長，奮力振翅閃躲。夜天淩箭上勁道非比平常，豈容它再次幸運，隻見寒光閃處，金雕慘叫著墜往雪地。

馳上一道高丘，夜天淩勒馬回身，往橫嶺以外漠北廣寬的地盤看去：“數十年前，橫嶺以北曾都是柔然族的領地。”

彆的一隻金雕見狀悲鳴，竟不逃命，振翅爬升便往仇敵頭頂撲來。夜天淩麵龐冷冷，金弓再響，目睹這隻金雕亦要喪命箭下，俄然火線響起一陣尖厲的嘯聲，一支長箭閃電射來，正撞上夜天淩的箭，受此反對，夜天淩的箭便掃著金雕的翅膀穿上半空。

夜天淩點頭，兩人便不再擔擱，遠遠往定州方向奔去。

卿塵緩緩束韁：“據《四域誌》記錄，自天朝立國始至穆帝兵敗柔然之前，南以橫嶺北麓為界，北至葉伽倫湖，東至大檀山脈，西北至撒瑪塔爾大戈壁，西南至達粟河，西北這片地盤一向都是柔然國所屬。”

卿塵道：“明天萍水相逢，說不定哪天便又見著了。”

那人卻冷哼一聲：“一句抱愧就算了嗎？”

他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漢語，夜天淩和卿塵之前未想到這金雕是有人豢養的，都有些不測，卿塵道：“我們並不曉得這雕兒是有仆人的，一時失手，還請包涵。”

夜天淩夙來心氣傲岸，眼中冷芒微現，掃向那人：“你想要如何？”

不過數步見方的岩石之上，交擊之聲不斷如縷，本來堅固的冰雪似不能接受如許的勁力，斜飛橫濺，激人眼目。厚背刀虎虎生風勢如蛟龍，歸離劍行雲流水光影橫空。那人數次想搶占山崖一側，卻都被夜天淩安閒逼回，目睹此非取勝之道，他俄然刀勢橫掃，挑向中間阿誰雕巢。

先前那隻金雕零在地上，長箭透胸而入，已經奄奄一息，夜天淩緩緩收箭：“抱愧。”

那人後背騰空，不敢與他硬拚，頓時落了下風，但厚背寬刀在他淩厲的守勢下週旋，卻也涓滴不見窘態。

那金雕死裡逃生，受此驚嚇高高迴旋在空中，再不敢輕舉妄動。

山岩之上到處冰滑，兩人如此踩冰踏雪過了近一個時候才腳落實地。卿塵走上前來，夜天淩順手一撣衣衫，歸離劍反手回鞘，對她一笑。

那人倒冇有推讓，抬手接過傷藥。這時夜天淩俄然道：“叨教中間的刀法師從何人？”

乍合即分，夜天淩化去對方掌中內勁，手臂竟模糊發麻。那人身形微震，錯步後移，夜天淩這一掌的勁道亦令他氣血翻湧。他腳下岩石因是邊沿之處，年深月久，已然風化，此時難以接受突如其來的微弱力道，哢嚓一聲轟然陷落。

兩人刀劍訂交，掠至雕巢之下齊齊接住，空著的手卻毫無取巧地硬拚了一招。

夜天淩連珠雙箭尾隨而至，破空追去，嘯聲淩厲。

此時那雕巢自上麵掉落，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同時往雕巢搶去。半空中單手過招，夜天淩搶先一步取中雕巢，猿臂輕伸，趁便將一隻不幸翻出巢中的幼雕抄在手中。

夜天淩道：“此人的刀法和歸離劍相生相剋，非常奇特，若不是火線另有軍情，我定要和他再行參議。”

卿塵度量雪戰緩緩往前走了兩步，抬頭看著兩道人影在冰峰之側如履高山般越攀越高，半途刀劍比武，使得冰雪簌簌墜落，冇等落到山腳便已粉碎。她目不轉睛地跟著夜天淩，那熟諳的身影一絲不漏地映在眼底，劍光緊密處倒是一片淡然。她溫馨地站在雪中，存亡勝負都在度外，隻感覺如許喜好看夜天淩用劍，那遊刃不足的蕭灑總也看不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