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競翻身上馬,撫劍而跪:“末將服從!定在天亮前拿下雁涼!”卿塵心中微微一震,南宮競對她行的是軍禮,這便是立下了軍令狀。
十一在夜天淩身後,一杆銀槍入迷入化,如飛龍穿雲,長蛟出海,所到之處敵軍跌撞拋飛,接連斃命。他挑飛一敵,俄然感覺身前壓力一鬆,東方仇敵彷彿陣腳大亂,緊接著西方廝殺聲起,敵後有軍隊破陣而入,兵鋒迅猛,緩慢往這邊殺來。
聲音中隱含著一絲衝動:“末將等來遲!”
玄甲軍中能將此陣應用得如此入迷入化之人,除夜天淩外不作他想。卿塵大喜過望,敏捷看清百丈原上情勢,回身道:“夏將軍,你帶七千人自正東與突厥比武,一旦衝亂敵軍陣腳馬上往西北方撤退,牢記不要戀戰,不成硬拚。”她怕夏步鋒一個不慎反而自陷重圍,特地加以叮囑。
“給他一匹馬。”她叮嚀下去,身後立即有兵士勻了馬出來,那乞丐似是極衝動,竟對卿塵深深磕了個頭,吃力地翻上馬背。
卿塵再問:“莫非那邊才通往百丈原?”
卿塵問道:“你是這城中百姓嗎?是不是認得去百丈原的路?”
身前侍衛驚得跪了一地:“王妃……王妃與史將軍趕上了東突厥統達王爺,被擄到突厥軍中去了。”
“我信賴的是我本身。”曾經多少次,在天機府中與左原孫將那軍機圖寸寸描畫,北疆大地的山川城池彷彿曆曆在目,卿塵昂首,昏黃的天光之下北方有一顆星極亮地耀於天涯,在她沉著的眼底映出奪目的清澈一閃而過,彷彿劃破暗夜深寂,乍現明光。
那乞丐帶他們沿左邊那條路往南,再岔入山中,走的儘是平常不易發明的山路。約過了小半個時候進入一道山穀,方纔穿過山穀,世人便聽到恍惚卻又喧鬨的人馬廝殺、刀槍交擊的聲音,彷彿已間隔不遠,不由都是一喜。
兩路人馬分道揚鑣,卿塵他們一起奔馳北行。月色漸淡,天空緩緩閃現出一種暗青色,明示著拂曉即將到來。沿途路過一座邊城,所過之處斷瓦殘垣荒涼滿目,明顯是曾曆烽火,幾近已經燒燬,想必本來居住在此的百姓不是喪命戰亂便是背井離鄉。
南宮競隨即明白,即便加上玄甲軍,他們這幾萬人麵對突厥雄師也無異是以卵擊石。雁涼雖是北疆小城,但能夠作為樊籬,隻要玄甲軍尚未全軍淹冇,兩麵彙合後退守雁涼,不管如何也能多抵擋一陣。
夏步鋒愣住,看向衛長征,衛長征怔了怔,又看南宮競,南宮競見狀道:“王妃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?”
卿塵再對衛長征道:“你可記得左先生所說的九出陣?”
卿塵對史仲侯道:“史將軍,命剩下的人當場砍伐樹枝縛在馬尾上,我們沿高丘往西急行。”
夜天淩本還覺得卿塵是和天朝雄師在一起,聞言神采驀地一變:“不敷三千!”
夜天淩冷眼看著突厥雄師,長風揚起玄色披風襯得他身形清拔如劍,不動聲色的冷然中,模糊披收回一種懾人的倨傲。他與麵前幾人並非第一次比武,深知對方稟性,此時用心逞強,反虛為實,算準了他們不敢等閒建議打擊,安閒安插。但虞夙竟能將分裂多年的東、西突厥皋牢一處,借得雄師,卻不知用了甚麼手腕,或是許了突厥甚麼前提,想至此處,夜天淩通俗的眼中掠過一道無聲的鋒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