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溟驚詫過後規複常態,竟笑著問了聲安:“七哥!”
卿塵見他說去便去,倒是不測,固然不肯和他有甚麼乾係,但想了想畢竟放心不下,還是隨後跟上。
夜天溟眼底竟又生出幾分柔情,襯著那張絕美的臉格外奪目:“要說我無情,鳳相也差不到哪兒去。歸去轉告鳳相,就說我不會虐待鳳家,喪女之痛,自有相稱的獲益,毫不叫他虧蝕。不過也奉告他,他現下這個女兒,我一樣也要定了。”
微雪頂風飄灑,碎銀爛玉般落個滿天滿地,很快層層枝葉銀裝素裹,明瓦飛簷此時看去格外清冷,素寒一片。
夜天溟漸漸直起了身子:“我擔幾分,鳳家也就有幾分,郡主不會想去自曝家醜吧?”
卿塵靜然垂眸,太子之事雖未見措置,但統統的格式已然開端變動,身處秘密中樞,她憑著一種直覺便能感到,方纔夜天湛和夜天溟簡樸幾句話,又豈是隻為麵前這點兒小事?半晌沉默,她對夜天湛道:“甚麼都不要做,特彆是為我。”話也隻能說到這裡,她不再多做逗留。
夜天湛目視他分開,那一刹時,眼底溫潤春水翻作三九寒冬,寒意陡似劍光,那鋒利的冷芒看得卿塵心中震懾,但是他回身卻對她緩緩一笑:“你冇事吧?”
“有的雖亡難捨,有的卻棄之如履,”她不無諷刺隧道,“雖是姐妹,看來卻命不不異。不幸鸞飛白白為你了,殿下對著她,心中莫非就冇有一絲顧恤之情?”
極低的一聲呼喊,彷彿來自悠遠的深夜,帶著無儘黯然劃過這清冷的夏季。卿塵微微一怔,此時夜天溟心下明朗了些,啞聲對卿塵道:“你可知明天是你姐姐的祭日?”
卿塵惱他竟敢在延熙宮如此猖獗,道:“我冇興趣和殿下閒談,殿下還請自重!”
夜天溟向前邁了兩步,走到夜天湛身邊,低聲笑道:“七哥何必如此憤怒,莫非是因為我做了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?”
夜天溟停下腳步:“大家都曉得卿塵是從七哥府中出來的,七哥待她非常上心。”
夜天溟卻道:“可惜有些東西我是誌在必得,明天先和七哥打個號召了。”
話在將明未明間,卿塵看了看靜臥的鸞飛,不知她現在是醒著還是睡著,淡淡道:“殿下是明白人,我也不繞圈子了,打一開端,殿下就冇想過要給鸞飛解藥吧?”
卿塵點頭道:“冇事,我得從速回致遠殿了。”
卿塵眉梢悄悄一挑:“那太子之事,不知殿下自問在皇上那邊擔得起幾分?”
卿塵在他瞪眼中不經意地一笑,眉眼間儘是纖舞的影子,雖少了那份柔弱無助多了絲清靈,卻叫民氣底浩然翻滾,再挪不開眼睛。
卿塵謹慎答道:“殿下又不是大水猛獸,我何用躲著?”
卿塵眉色輕柔,垂眸不軟不硬地說了句:“那姐夫為何不代姐姐去看看鸞飛?遲些恐再難見了。”“姐夫”兩字特地一頓,格外減輕調子,叫人聽去有異卻又說不出那裡不對。
夜天溟眯了眯眼睛,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線:“那個能替代得了纖舞?”他一步步往卿塵身邊走來:“不過你倒是比鸞飛更像纖舞,統統像纖舞的女人,我都不會放過。”
卿塵冷顏道:“太自傲了一定是功德,有鸞飛和太子的前車之鑒,殿下還是三思而行的好。”
卿塵道:“致遠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