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我力量差異不能硬碰,他低聲問卿塵道:“這裡可有其他前程?”
“有。”她幾近是冇有思慮就脫口而出,像是一種本能。
一氣嗬成,字如其人,劈麵而來一襲冷然孤傲,蕭灑的行體清勁峻拔,穩中筆鋒含銳,傲處隱透沉斂,自有種令人神馳心折的氣勢。
此處藏書滿是清一色手抄的蠅頭小楷,此中另有很多抄書人的心得,扉頁上多數用工緻的字體寫著一行小字:某年某月某日卿塵謹錄先師教誨。卿塵由此推斷那水邊見過的女子應是有位博古通今的師父,但對其人其事卻冇有過分清楚的印象,隻是偶爾驚鴻一瞥的感受,常常伴沉迷戀與記唸的表情稍縱即逝。冊本的記錄中也冇有更多確實的資訊,特彆是與九轉小巧陣相乾的記錄,更是毫無眉目。手邊書卷種類龐大,琴棋星相、奇門兵法、醫書劍譜應有儘有,有些東西她常要停下略加揣摩,漸漸回想才氣尋到符合的影象,靜下心來細細理順,便像進入一個無休無止的尋寶遊戲,自發妙趣無窮,一時竟有點兒廢寢忘食的模樣。
卿塵心知他要渡水渡河,點頭承諾。淩伸手攬住她,帶她往深水中去,水的浮力緩緩地將他們托起,他的手臂有力地環在卿塵腰上,兩人不至於被水流衝散。
“通往那邊?”
淩早已翻了兩頁,被她搶了歸去,也不對峙,淡聲道:“還不錯,略欠筆力罷了。”說著在桌邊坐下,取筆過來,於紙的空缺處走筆落墨:
卿塵凝睇他的眼睛,不由得在他無聲而篤定的目光中緩緩點頭,他低頭相望,半晌後嘴角悄悄上揚,向她暴露相見後初度的淺笑。
今後看去隻見一片火光,火勢盛極後漸趨式微,接著很快燃燒,像是被報酬毀滅的模樣。如此大火瞬息而滅,這些人放火滅火迅捷有序,明顯是受過練習的正規軍隊,並非山間盜賊。風中模糊傳來喝呼聲、馬蹄聲,不過半晌,暗中本來四散山崖的撲滅燒把敏捷調集在一處,複又分開數支,一支追往上遊,餘下三支追向下流。那奔向下流的三支,一支快速向他們這邊而來,彆的兩支又扇形散開慢速進步,停止密不通風的搜刮。
卿塵一步冇跟上,他已扒開草木出了洞口,接著回身返來:“他們很快會發明這裡,先出去再想體例。”
她凝神看他表麵清楚的側臉,弦下羽音尚自婉轉,淩本來靜如深海的眼底俄然掠過一絲警悟,一抬手壓住了琴絃,悠悠絃音頓時攔腰間斷。
卿塵對他感激地一笑,低頭時卻感受他衣服上沾有血跡,道:“是不是傷口裂開了?我幫你看看。”
“在哪兒?”她竟然反問一句。
卿塵在黑暗中展開眼睛,模糊見到他的麵龐,不知為何,他看著她的目光令人感受非常,而那雙眼睛彷彿帶著某種魔力,能夠遣散很多紛雜的動機,安住漂遊不定的靈魂。這時胸口窒悶略緩,她深深呼了口氣,道:“冇事,能夠剛纔跑得太急,累了。”
淩負手立於窗前,目光穿透重重夜色不知投向何方。輕風劈麵輕拂,吹得他衣衫飄零,卿塵俄然感覺這身影如此孤寂,彷彿沉澱了難言的清冷,矗立與俊偉都難以粉飾他身上那種突如其來的落寞。
卿塵道:“不錯,人間諸物相生相剋,凡毒必有解藥,但有些毒因用法過分陰損,幾近無解。像這個被列入天下九品奇毒的‘塵凡劫’,若要解毒,必先種毒,以毒攻毒,毒複活毒,看記錄是從古時巫典中傳播下來的,但除此以外,也再冇有多餘的記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