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塵道:“我隻是記性好些,曾在先賢書中見過些算題罷了,想必也難不倒你。”說罷在紙上畫出一圖,此題一出,身邊左原孫忍不住道:“七衡六間無極圖?”
碧瑤抿唇輕笑道:“郡主但是不曉得,本日新房裡鸞車上用的統統蘭花,可都是淩王殿下親身遴選的呢。”
卿塵暗中奇特,這算圖是她在宮中文瀾閣保藏的一本《九周算經》中看到的,左原孫怎會曉得?腦中俄然一閃:“是了!《九周算經》以後有一章附論,以這七衡六間無極圖演變出一佈陣法,但是左先生的手跡?”
碧瑤看了看,不依道:“郡主,眼下是大婚之夜,殿下還冇返來,怎好卸了妝容。”
金箸兵馬緊合,成八卦狀而列,卻埋冇機鋒。左原孫微微點頭,陣歸渾圓,立時將金箸困在此中。
左原孫不語,伸手撥動本來的銀箸,陣法忽變。卿塵眉梢輕動,立即撤了兩箸。
素娘給卿塵道賀以後道:“天機府中設了宴,等著敬鳳主和殿下喜酒呢,殿下在前麵走不開,大師便要我二人來請鳳主,不知鳳主肯不肯去?”
“願聞其詳!”
左原孫道聲:“妙!”部下再動,銀箸圍成的圓陣俄然開裂,形如長翼。卿塵卻不覺得惑,知他乃誘敵之計,若按鶴翼陣去破說不得便全軍淹冇了。
“王妃一眼便看破這幾道題目標難易,看來也是精於數術,惟雲願就教一二,隻是確切酒量有限,還請王妃高抬貴手。”斯惟雲欠身笑道。他自來癡迷數術,聽聞要開解題目,心下頗感興趣,倒不執意推拒,移步案前,將筆墨呈上。
話未說完,卿塵微微點頭。碧瑤撇嘴,稍後輕聲歎道:“唉,實在七殿下對郡主也算是一片癡心,當時全部天都的人都傳說郡主是要嫁給七殿下的。”
如此不知過了多久,卿塵俄然以箸點桌,笑道:“不可了,以此兵力隻能自保,要破陣尚難,我認輸了!”
“不可!明天是王爺王妃大喜之日,說好了不醉不歸!”
左原孫垂眸看了看那七衡六間無極圖,麵色微動:“多年前一時髦起之作,不想王妃竟然曉得。”
卿塵看著那滿桌筷箸,點頭道:“是先生承讓,當真兵臨城下,仇敵豈會待我這般考慮佈陣?先生這步地既來自七衡六間無極圖,待我請莫先生開解了幾個星相上的題目,再就教先生高超。”
陸遷、杜君述等人天然不依,紛繁嚷著要請王妃做主,罰他再飲三杯。卿塵見狀笑說:“不如如許,我也出一道算題,若他解了,這酒便作罷,若解不得,便當真罰他三杯如何?”
卿塵曉得能在這兒的都是夜天淩親信,也並不拘束,含笑受了他們的大禮,問道:“看陸遷愁眉苦臉的,在做甚麼?”
天機府中除了莫不平等七宮護劍使,陸遷、杜君述都在,另有前次未見著的幾位,南宮競、夏步鋒、唐初、史仲侯,皆是夜天淩部下得力大將。另有善治河工水利的斯惟雲,通文籍博古今的周鐫和一名中年儒士左原孫。卿塵聽這左原孫的名字有些耳熟,卻一時想不起在那邊見過。
卿塵瞥了眼他們劃下的題目,隻見一乃“束水攻沙”,一乃“圓城圖式”,最後倒是“大衍求一術”的算題,不由笑道:“陸遷,他這是誆你呢。這束水攻沙是治河築堤的實例,需配以演段術計算土方,推導竄改甚是龐大。圓城圖式若要全數推演出來,共有六百餘條算式。如此難纏的題目,你今晚這酒怕是勸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