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，哦。”鳳衍點頭。卿塵清澈的鳳眸淡淡那麼一挑，“有句話，父親請多考慮。當斷不竭，必受其亂。”

鶯飛草長、春光明麗的日子，一年一度的擊鞠賽又到了近期。往年這時候，夜天淩若要擊鞠普通都去神禦虎帳，趁便催促將士們練習馬技，本年卻因交了兵權，不肯招人耳目，便被十一拉來了這裡。他並不沉迷擊鞠之戲，隻了局玩了兩局，便將球杆丟給侍衛，自去核心觀戰。夜天湛已經連戰數局，正想出場略作歇息，一邊縱馬和他並行，一邊道：“四哥的球技是越來越短長了，十二弟他們這回可輸得心折口服。”

“那便該尊請父皇聖裁。”

蓮妃合目靠在繡榻之上，清麗絕倫的麵龐還是帶著遼遠和縹緲，透明白淨，幾近不見涓滴赤色。

日暮之下，伊歌城垂垂覆蓋在一片溫和的餘暉當中，宏偉的大正宮背倚群山，俯視著這片繁華的人間。

船緩緩地穿過橋洞沿江前行，將“躍馬橋”三個大字拋在身後。

鳳衍多麼城府，聞聲知意，但不露聲色，再行探聽：“王妃這話是指？”

浩繁侍衛簇擁之下，一人身著銀色軍人服，貼身苗條，襯著江上反射來的夕陽有些刺眼，幾近看不清是何人。

江流漸遠，夜天溟與卿塵的目光亦同時消逝在對視中，但卿塵曉得他仍然在看著這邊。她將目光投向天涯，斜暉脈脈，已近傍晚。

殷監正被他語中的峻厲震得一頓，冇有立時接話。夜天湛彷彿輕歎了聲：“欲速則不達，我們失策了。”說完此話，他淡淡一揚眉，目光往開儀門方向瞥去，俊雅的淺笑又回到臉上：“走吧，為時不晚。”

天帝合目深思，稍後道：“既如此，朕便將此事交與你二人。淩兒代朕去開儀門奉告諸將士，軍餉一事，朕毫不姑息！”

夜天湛眺望著夜天淩遠去的背影，神采靜如冷玉。方纔夜天淩在殿中警鐘普通的話語，讓貳心中很有些不謀而合的感受，但這場兵變的真正目標，恐怕遠非大要這麼簡樸。

浩大江水，輕濤拍岸。走了幾步，卿塵道：“父親，陛下今後還是有很多事要靠著鳳家的，些許事情何足為慮？”

這明顯是不籌算插手，夜天湛心機靈敏，已將此事大抵推測了幾分：“四哥言之有理，出了這等大事，想必九弟很快便到了。”

正說著，致遠殿傳旨內侍倉促尋來，傳天帝口諭宣淩王、湛王馬上入見。

“倘若神禦軍也鬨起來呢？”

夜天淩固然不再掌管神禦軍，但仍掛著兵部的職銜，同湛王一併先行請罪。天帝刀鋒般的眼神帶疇昔，盯住夜天湛：“越來越不知收斂了，朕高官厚祿養著他們，他們還不滿足，連軍餉都敢動，你戶部如何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