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塵閉目,身邊耳畔儘是他的氣味。不由得,那心跳便跟著他短促而輕微的呼吸聲越跳越快,彷彿被下了蠱,節製不住,再也不屬於本身。
夜天淩扭頭看她,眉宇清雋,眼中卻帶著絲歉然:“此次入蜀不知何時回京,將你一小我留在天都,總感覺放心不下。”
卿塵瞬目,懶懶抬手拂了下濕發。夜天淩眸中猛地掠過暗怒,握住了她的手,沉聲道:“這是如何回事?”
夜天淩握住她的手撫在額頭,沉默了一會兒,俄然道:“清兒,大家都說我無情,我若讓他一無統統,是不是當真無情無義?”
夜天淩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半晌,眼底冷銳隱去,漸漸出現溫和,聞言一笑:“妻債夫還,天經地義。”語氣清冽,帶著絲倨傲,更多柔情。
卿塵淡定一笑,將一盞宮燈托起,看著麵前。燈火清澈,在她潛靜的臉上映出安閒,她傲然道:“四哥,我說過,你娶了我,定也不負這天下。”
卿塵淡噙著笑意,輕聲道:“回家了,就不想了,總皺著眉頭內心會累的。”
夜天淩挑眉一笑:“如何明天這麼纏人?聽話,我很快返來。”
流水濺落一地,卿塵懶懶地蜷在那邊。煙羅輕紗如霧般瀉下,彷彿水汽漸濃。
“甚麼事?”夜天淩淡淡問。
夜天淩微微一驚,猛地展開眼睛,卻在看到卿塵那雙潛靜的眸子時怔住,彷彿被她自某處深暗的夢中驚醒,心中竟湧起如釋重負的感受。
“準了。”夜天淩躺到她身邊,淡淡道,“本日便可出發。”
清淺低語,字字情深,眉間眼底,是無儘的輕柔,萬分顧恤。
彷彿輕描淡寫,她卻曉得他這一字承諾的背後意味著甚麼。她迎上夜天淩的目光,儘量安靜隧道:“我欠他一條命。”
“天機府。”
夜天淩麵色陰沉:“你便隻曉得救人,本身也不管了?”
卿塵在幽篁長廊處停下,叮嚀道: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說罷單獨一人進了寢室。
卿塵紅唇微抿白他一眼,見他眉宇間帶著幾分閒淡不羈,乃至更多滿足的安然,不似前幾日凝重,便問道:“父皇如何說?”
無言等候,清楚隻是轉眼之間,卻似是熬過冗長千萬年的工夫。
“嗯?”夜天淩應道。
雪帛素錦,三千青絲零散枕畔,淨水晶瑩,點點滴滴沿著冰肌玉骨流連墜落。夜天淩俯身將卿塵挽在身下,吻住她鎖骨處一顆水珠,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膚上挑起桃色清豔。
統統都冇有涓滴竄改,那向來不說的恨,他所落空的,因為太深而不肯提起。愛亦到極處,恨亦到極處。卿塵看著他閉目皺眉,眉間的那道刻痕如同揉進了她的心底。她像平常一樣伸手,悄悄地撫上了他的眉心。
夜天淩眉梢輕挑,目光中微帶歉疚,淡笑道:“如何,王妃獨守空閨,心生孤單了?”
“隻要……隻要活著。”卿塵心底跟著他的行動微沉,深吸一口氣道。
暗歎一聲,夜天淩坐下將她攬在身邊:“不過是一句話,何必如此?你是我的老婆,這平生一世都要和我相伴,我所求所想如果成了你的痛苦,那另有甚麼意義?”
“老是如許睡,謹慎著涼。”夜天淩無法笑道,將被角一扯替她蓋好,神情平常。
“好。”簡樸而平淡的一個字,就像他之前常常承諾陪她去甚麼處所,承諾隨她品梅子新酒,承諾聽她彈一首新曲那樣微不敷道。夜天淩將衣衫輕抖,整好,袍擺一掠,回身深深地看向卿塵,目光直迫進她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