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塵點頭道:“我現在在皇上身邊,此事那裡那麼輕易?”
卿塵淺笑道:“一時忘了。”
夜天淩伸手自她的眉眼間滑過:“你可曉得,說了這句話,你便是我的女人,也是淩王府將來的王妃了?”
卿塵安然道:“如果幸運不查,或來查的是彆人,我便設法替她們瞞下。但現在查的人是你,我何需求你勞師動眾費時吃力,成果還是一樣瞞不住,不如告以真相,憑你定奪。”
卿塵放手,一縷絲緞般的髮絲落至臉旁,襯得神采有些透明的白,如同眼底淨水無痕。她扶著幾案站起來,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長衣:“四哥,你先彆氣,這事是我做得大膽了。但事已至此,即便是殺剮了紫瑗她們也是如許。紫瑗服侍太後多年從未出過不對,冇有功績也有苦勞,之前太後常說她心善誠孝,方纔對她愛好有加,她此次暗裡出宮,不過便是因著一片孝心。碧瑤、丹瓊姐妹同我有磨難之情,何況丹瓊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,偶然之過,幾乎連本身性命也搭上。當時我幫她們幾人瞞下,實在內心想著事已至此,能少傷一條性命,便是替太後積一份福德,但願老天護佑,能渡此難關。現在想來,也是欠了考慮,有些莽撞。”
夜天淩見她臉上赤色未複,裹在一襲白衣中的身子弱不由風,心中反再增了幾分隱怒,但卻不忍對她發作,隻沉聲道:“還說不是討情?”
夜天淩眼中微光一閃,正對上卿塵清雋的目光沉沉沉寂望過來,掩映在潛淡風華中,叫民氣裡一時看不透:“你是說,你曉得這瘟疫是如何入宮的?”
夜天淩轉頭看她:“你既不想討情,那是要和她們一起領罪了?”
夜天淩伸手將灑在她肩頭的秀髮理了一下,髮絲自指間滑過,溫涼和婉:“找我有事?”
卿塵歎了口氣道:“你叫他們散了吧,我將事情原委說與你便是。”
碧瑤道:“自瞭解以來,郡主幾次救我姐妹,我姐妹的性命早就是郡主的了,凡是郡主叮嚀,碧瑤莫敢不從。”
紫瑗和碧瑤對望一眼,暴露不能置信的神采:“郡主,這……這但是真的?四殿下竟饒了我們?”
荷風忙道:“奴婢吵醒郡主了。”
卿塵道:“這我也曉得,你把她們交給我吧。”
夜天淩一愣,道:“去那裡?”
卿塵低頭想了半晌,道:“四哥,你但是要嚴查延熙宮疫病之事了?”
碧瑤喜出望外:“能服侍郡主是我的福分,豈會不肯?”
卿塵伸手將她們扶起,歎道:“這些都免了吧,以後行事內心多有分寸纔好,這事莫要再提。”
他不但是要和她走一段路,他要和她走這平生。
夜天淩似是冇將那名單看在眼裡,卻隻凝睇著卿塵,眼中有道亮光微微一掠:“我現在更加盼著皇祖母快些好起來了。”
“發甚麼呆?”俄然耳邊響起夜天淩的聲音。
待隔了一日,天氣晚了,卿塵屏退了身邊諸人,將紫瑗和碧瑤叫到遙春閣。兩人一進門,雙雙跪倒在地,便叩首下去。
卿塵纖眉淡挑:“我何時說過?”
卿塵道:“四殿下那邊,你們待擺佈無人時帶丹瓊去請個罪,貳內心早就明白,昨日冇治你們的罪,今後也不會究查了。”
卿塵卻早看出他不會痛下狠手去懲辦幾人,話雖說得峻厲,但紫瑗她們命該是保住了,便自懷裡取出樣東西:“我方纔倒想到件事,四哥無妨聽聽。”翻開來一張名單,是鸞飛臨出宮前給她的,“你看過這名單,內廷司總管周曆是溟王的人,宮裡宮外定是傳了很多動靜,若能讓溟王失了這條臂膀,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