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丁關聞言,隔著荒涼眺望出去,彷彿看到了多年前攻城略地的一夜,那目光被火映得敞亮:“聖武十九年的那場仗,嘿!那是咱參軍來打得最痛快的一仗!我們兄弟跟著淩王趁夜奔襲三千裡,萬餘人自支連山神不知鬼不覺抄斷東突厥雄師,直逼可達納城,城裡號稱十二萬守軍愣是冇防住。那始羅可汗棄城北逃,淩王親領玄甲軍將他截個正著。老子冇見著他獻劍投降的場麵,實在可惜……”
“這遲戍還是淩王帳下大將,誰知竟乾出投敵的事。”
夜天汐看向昂首在地的邱平義,沉聲道:“叛國者誅九族,坦白、藏匿、知而不報者,當以同罪論處,但可依情不涉親族。”他說得極慢,一字一句非常清楚。
眾兵士紛繁扭頭,一人叫道:“遲戍趁黑逃了,丁關你不曉得嗎?若不是投了敵,又是甚麼?”
“玄甲軍再短長,此次也成了孤軍啊!”有人忍不住道。
“邱平義,你可聽明白了?”夜天淩緩緩道。
“老哥不是跟從淩王嗎?怎就冇見著?”有人插口問道。
“末將肯定!”
夜天淩麵無波瀾,問道:“是何人奏稟遲戍有不軌之心?”
帥帳內還是燈火未熄,諸將皆在帳中。天朝領軍的五皇半夜天汐麵上雖看不出非常焦炙,但手指幾次敲擊長案的聲音卻讓這帳中始終帶著點兒不安。
“不錯!”
你一言我一語,兵士們一邊罵嚷著,一邊群情:“我們這邊倒好說,淩王的玄甲軍在前麵可成了孤軍,若不撤兵,弄不好一個也回不來。”
自夜天汐之下,諸將皆垂首避過,似是不敢與之對視,一同撫劍施禮:“見過殿下!”
“說不得?”
“何時?”
“是東突厥始羅的部將。”夜天淩站起來,這始羅可汗入天都朝見天帝,以示不與西突厥聯手,看來還是不耐孤單,要蹚這趟渾水。“走吧。傳令下去,遲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。”他冷冷叮嚀,同十一步出帳外。
眾將領命而去,當即有人進帳清算了邱平義的屍身。
“甚麼?”夜天汐猛地昂首,“說!”
在這兒的大多是年青兵士,丁關此話一出,很多人便問道:“丁老哥插手過十九年那場大戰,跟的是淩王的雄師?”
帳中一陣沉冷,十一在夜天淩身邊微挑了挑眉,方聽夜天淩淡淡開口:“五弟,本路雄師提早數日未到,究竟是何原因?”
“穀蘭王敗走葉撒城,意在等候休斜王援助,我們務需求在烏滸河毀滅休斜王救兵。”夜天淩道,“此戰要勝在一個‘快’字。”
連綿數裡的虎帳裡點點閃著些篝火,不時有將士倉猝出入帥帳。闊彆帥帳的火堆旁席地坐著些兵士,刀劍碰擊聲中,火上烤著的剛獵來的野味目睹已冒了油。
眾將不料有此一變,皆是震驚,十一已邁出一步欲要禁止,但還是遲了。
夜天淩聞言驚奇,十一更是一驚:“遲戍投敵,這如何能夠?”遲戍自聖武十四年起便跟從淩王南征北戰,因對漠北地形瞭如指掌屢建功勞,乃是極得淩王信賴的一員大將,隨軍十餘年的人,豈會有投敵之舉?
“玄甲軍?”丁關眼睛一眯看向跳動的營火,“說不得。”
十一道:“但此人毫不成能是遲戍。”
“啟稟殿下,”忽有將士入帳來報,“有中軍的動靜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