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塵道：“好。”

夜天湛看著她：“真的是你來了。”

他竟說不出此時心中是何滋味，模糊有著絕望，卻又彷彿鬆了口氣。那麼他究竟是在盼望著甚麼，又嚴峻著甚麼？

寢宮殿前的禁衛都是周到遴選過的親信之人，此中很多來自冥衣樓。卿塵將冥執叫來，低聲叮嚀：“隨我出宮一趟，不要轟動彆人。”

夜天湛在掀起船艙那道幕簾的刹時愣住了行動，深深呼吸。江上風吹雲動，緩緩散開黛青色的天底，琴聲漸停，幕簾飄蕩，一隻纖纖玉手挽起了垂簾，一個白衣女子徐行走出。

卿塵極力壓下心頭那股哀思，悄悄退了半步。夜天湛並冇有逼迫她，鬆開手，替她拭乾眼淚：“我派人從西域送返來的藥，你收到了嗎？”

卿塵眼角微垂，指尖拭過冰弦如絲：“我來了。”

夜天湛略一考慮，立即道：“孫仕！”

夜天湛眼梢輕挑，唇間一抹笑痕卻淡薄，隱含苦澀：“我不成能退步，若不如此，你難道變成了九王妃？”

卿塵道：“傳位聖旨乃是天帝親筆所書，禦印封存，絕無半絲疑義。”

夜雨如幕，細針普通灑在深玄色的披風上，夜天湛負手站在一麵高起的山崖前，白淨的手指間那支玉笛被雨洗得清透，而他的人亦如這美玉，氣度超拔，風神津潤。

卿塵道：“隻因他深知在大正宮中，務需求給本身留一條後路。”

天然不會有人曉得，這一筆硃批出自兩人之手。皇上冇有三頭六臂，隻要一個能夠信賴如己的皇後罷了。

江風飄搖，夜天湛目光遙遙落在翻飛的幕簾以外，稍後，他麵無神采地說了四個字：“危急在側。”

“他又何嘗不是在賭？”夜天湛雙眸中已逐步規複了昔日溫雅，隻是暗處精密的鋒銳模糊，如針如芒，“不到最後一刻，鹿死誰手，尚難定論。我隻問你一件事，當日清和殿事情，傳位的旨意究竟是真是假？”

卿塵頓了頓，道：“不好。”

夜天湛眼底一沉，卿塵接著道：“神禦林軍十餘年來都在他統帥之下，他若要調遣神禦軍，如臂使指，我不信你冇有想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