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話說得極慢,卻有種沉穩而慎重的力度在內裡,齊商低頭應道:“是,臣記下了,些許壓力戶部還是抗得住的。”
靳慧微淺笑道:“有幾位大人和鞏先生在,這些必然還是對付得來的,一定事事都要王爺親身措置。”
宋德方道:“王爺受傷後不但冇有及時保養,反而勞累過分,病根就是當時候種下的。王爺是習武之人,向來身子安康,定是冇把這傷放在心上,實在傷勢隻是壓了下去,並未病癒啊。”
靳慧倉猝遞了暖茶過來,待他好些後,謹慎扶著他躺下。夜天湛靜躺了半晌,緩緩展開眼睛對她一笑:“我冇事,嚇著你了吧。”
靳慧道:“要說一點兒苦衷都不想,天然不成能,但內裡的瑣事少聽少想,便也就是靜養了。”
話說道這裡,靳慧臉上已然赤色褪儘,殷監正趕著問了一句:“照這話說,王爺的病難道……極重?”
靳慧豈不知這啟事,但也不怪她。衛嫣那番狠毒手腕王府高低多是既怕且恨,不過大家也都看得明白,雖說衛嫣到處咄咄逼人地壓著靳慧,但在王爺那邊卻冇有半點兒偏疼的意義,特彆另有小世子在,今後究竟如何,誰也說不準。這兩年下來,衛嫣剛入嫁時那股說一不二的勢頭日漸式微,現在又有了朵霞公主兩妃並尊,她更是威風不複昔日。
這半晌的工夫,靳慧似是平靜下來,說道:“不管如何,請宋太醫先開方劑入藥,如何保養再詳細奉告。”
夜天湛淡淡笑笑:“竟然病了。小時候最煩便是抱病,總以為抱病弱不由風,還要人照顧,隻要女子才那樣。即便偶爾有個不舒暢,也要撐著讀書習武。如何現在反倒感覺,隻這個時候纔有來由鬆下來,本來抱病也好啊。”
靳慧淺笑:“能嫁給王爺是我的福分,我隻感覺歡暢,那裡會有甚麼委曲呢?”
他的聲音不像方纔交代事情時那樣穩,低緩而有力,卻是以讓這本來便溫和的話語聽起來格外輕軟,如有若無,填滿了人的心房。靳慧順著他的手半跪在榻旁:“你身上發著熱呢,這病來得不輕,得好好歇著才行。”
鞏思呈見他神采不對,叫道:“王爺……”夜天湛扶住案頭,死死握著那虎雕紋飾,僵了半晌,俄然間噴出一口鮮血,身子便往前栽去。
他問這話時看的是靳慧,靳慧卻蒼茫,從不曉得有這事,衛宗平、殷監正等也都是毫不知情的神態。倒是鞏思呈沉吟了一下,說道:“是,當初在百丈原,王爺為及時聲援雁涼,曾親身領兵阻擊西突厥雄師,受過傷。”
衛宗平一手背在身後,一手撫著髯毛,居高臨下地看著靳慧道:“夫人想必不體味,這些瑣事哪一件都非同小可,卻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這麼簡樸。何況有些即便是王爺想放,卻一定能放。”
靳慧點頭道:“我隻要能在你身邊,不求你隻要我一小我。我不會和她爭,若爭起來,豈不讓你在母後那兒難堪?家和萬事興……”她俄然愣住,深悔話中提到殷皇後,隻怕夜天湛聽了悲傷。
這話聽在鞏思呈等人耳中便也罷了,衛宗平卻感覺格外不入耳。他重重咳了一聲,說道:“究竟如何辦,還是等王爺醒了再說,起碼府中也要聽聽王妃的安排。”
她掌管湛王府多年,夙來受人尊敬,雖說現在府中凡事都由衛嫣做主,但她一開口,仍冇人敢怠慢。大師都定了神,一個侍女說道:“王妃,王爺他……”話一出口,俄然打住,當場就變了神采。她是叫慣了靳慧做王妃,脫口喊了出來,接著想起客歲曾有幾個侍女是以被衛嫣命令毒打以後逐出去府去,駭得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