驀地間，他立足了，站在一顆樹前，望著一棵樹，那棵樹上掛著一條繩索，吊頸著一具骷髏，是一具枯骨，已朽壞，森然可怖，其頭顱上，還插著一根斷箭，血淋淋的，還淌溢著鮮血。

“大楚，到底產生了甚麼。”楊閣老踉蹌後退，神情痛苦，他的兒媳婦，他的孫女，皆葬在了大楚，他這一脈，隻剩他一人，他已活不了多久了，他想伴隨兒孫，何如，無處安眠。

不怪他如此嚴峻，隻因那天譴太強了。

“多謝。”楊閣老接過，灌了幾口烈酒，喝了便咳嗽，酒水順著嘴角流下，沾濕了衣衫，他真老了，白髮蒼蒼，臉頰充滿溝壑，神態恍忽，彷彿一刹時衰老了二十年，以往阿誰楊閣老，已消逝殆儘，剩下的隻要一個暮年的佝僂身影。

“楊長老，我....。”葉辰上前，欲解釋，可剛走兩步，便又停了下來，隻因楊嵐，已閉了玉口，悄悄坐在石凳上，纖纖玉指，撥弄著琴絃。

“大楚，真要垮台了嗎？”楊閣老拄著柺杖，盤跚而來，一瘸一拐的，好似，也在等那場大難，也想用本身最後的壽元，助大楚度過難關，也算報恩，也算對先人有交代，哪怕是做個孤魂野鬼，亦無怨無悔，畢生所求，便是護佑大楚，至死，也不負百姓厚望，現在，百姓畢竟是敗了，而他，將成為罪孽滔天的劊子手。

很快，便聞虛無霹雷聲，有異象顯化，諱飾了乾坤。

這句話，並非問楊閣老，而是問南冥玉漱，這些光陰，他一向都在繁忙，未偶然候與其聯絡，而玉靈公主，則在閉關悟法，以求證得準帝位。

“你怎來了。”葉辰喃語一聲。

這片星空，墮入了寧寂，兩人就坐在一塊巨石上，各懷苦衷。

三日悄但是逝，夜幕來臨了，葉辰才踏入恒嶽廟門。

“大楚出事了。”南冥玉漱的聲音傳來，頗是短促，“速來恒嶽，莫遊移。”

葉辰也乾脆，拎出了酒壺，一邊喝著，一邊仰首看著星空。

看著看著，他的手，顫抖了，一把拔掉了那杆斷箭，那是他父親的兵器，染過他兒的鮮血，他也從未丟棄，現在，倒是掛在了古城牆頭，每隔幾個春秋，它都會來此，懷想他阿誰兒子。

葉辰走入古城，行進的腳步，極其遲緩，不止是因這裡的風景熟諳，更因這裡的氛圍，讓他倍感壓抑。

“這便是天譴？”

他不知，那所謂的天譴，到底是如何的一種劫罰，但毫不是淺顯天劫能對比的，饒是聖體都心驚肉跳，更遑論其他。

這廝一愣，不由撓了撓頭，搞不明白咋回事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