沁雲一看今早被湯汁濺撒的衣裙，任她如何擦拭都不得潔淨，彼時已盤算主張不予理睬，現貴妃又再提起，她隻好直言回絕：“娘娘，無大礙的，妾身歸家以後再換，夫君該等得急了，妾身這就辭職罷。”

嘉貴妃伸手接過，拿起湯勺漸漸地勺了一口湯羹進嘴，眉梢一挑，表示竺苓持續說下去。

“嫂嫂，今兒個就留在本宮這裡用了午膳再歸去罷？”嘉貴妃臉上笑意盈盈，拉著女子的手道。

嘉貴妃見說不動嫂嫂，便隻好作罷，命人將嫂嫂送到皇宮正門口，交給了前來策應的哥哥。

“是，娘娘。”竺苓忙快步走了過來，一把扶著在床榻上坐著的女子在床榻邊坐好，替她穿好絲履。

“梅兒，現下甚麼時候了？”她略坐了半晌，感受復甦些了，便翻開被子，披上衣袍欲下床。

“竺苓，還愣著何為麼，還不快將少夫人扶起來。”嘉貴妃冷著聲音喝在一旁立著的竺苓。

沁雲冇法，隻好命跟從她來的家仆接過宮人們手上捧著的物件收好，微晗了點頭致禮：“妾身謝過娘娘。”

因著昨晚冇有歇息好，午膳剛過，箬心便哈欠連天，隻好進寢殿想小睡半晌。梅兒服侍她寢息後，便命蘭兒在殿外守著，她則到小廚房去籌辦主子醒來時要用的茶點。

“嗯，主子還在睡著，一向未醒，許是昨晚冇有睡好。”蘭兒揉揉眼睛，掩下要出口的哈欠，在殿外乾坐著不乾活，她也有些想睏覺了。

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

“娘娘，您放心吧，少夫人不會發覺到的，奴婢都已經措置安妥了。”竺苓攙著嘉貴妃到殿中的貴妃榻上歪著，柔聲地欣喜道。

幸虧她聰明，也幸虧嫂嫂在，不然，皇後的俄然攻擊，定會讓她措手不及。咣玒児曉

“回主子，現下酉時剛過。”梅兒替她穿好衣袍，扶著她到桌前坐下，又斟了一杯茶水給她漱口，緊接著，便有宮人出去服侍梳洗。

“主子，晚膳是想端進房裡用還是出去膳廳用？”梳洗結束，梅兒依著叮嚀，不再將髮絲梳成髻，而是梳得和婉，任由它披垂至腰間。

想到嫂嫂，她從速起家，翻開還垂掛著的簾帳，將正躺在床上的女子扶起，軟著聲音道：“嫂嫂，你可還好？”

哪知她膝還未屈一下，便被嘉貴妃攥起，不準她施禮：“嫂嫂，跟本宮還如此客氣做甚？叫你收下就收下。”

“蘭兒，主子還未醒嗎？”梅兒見太陽都快西下了，仍未見娘娘從寢殿出來，她隻好命宮人將茶點放在正殿裡，不放心腸到寢殿探個究竟。

“是，娘娘，奴婢明白，另有一事兒，奴婢正想著向娘娘稟報呢！”竺苓接過宮人端上的一碗剛熬好的燕窩銀耳羹，親身捧著端到嘉貴妃的麵前。

嘉貴妃瞥見嫂嫂裙襬上的一塊汙漬，很有些過意不去：“嫂嫂，早膳時真是對不住，害得嫂嫂臟了紗裙，嫂嫂還是換一件本宮的衣裙，再歸家可好？”

“得了，你去盯著那些新來的宮女寺人做活兒，我在這兒守著。”梅兒看她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，隻好讓她下去復甦復甦。

梅兒倚在門邊的椅子坐著，不知不覺間，一個多時候又疇昔了，天氣也垂垂地暗了下來。

被嘉貴妃喚作嫂嫂的女子，是當朝大理寺少卿楊芻桓的侄女兒楊沁雲，客歲臘月初八才過的門，嫁與了嘉貴妃母家的哥哥趙膺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