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既到這個境地,彷彿認識到極刑難逃,從進殿初始便惶恐不安的竹兒此時卻平靜了很多,再開口時倒也冇了先前的鎮靜,她深吸一口氣,仍舊低垂著頭:“回皇上,奴婢曉得這是砍頭的大罪,但這件事確切是奴婢一人所為,並無人教唆,奴婢能做出此事,早就抱了必死的決計。”
見母後發怒,耶冷顥羿隻好服軟:“兒臣不敢,隻是這件事關乎嚴峻,可否容兒臣詢問幾句?”
“回皇上,奴婢所言句句失實,這件事滿是奴婢一人所為,並無人教唆。”饒是鎮靜,竹兒仍記得謹言慎行。
“萃菹?”趙宛臻默唸著這個名字,感覺耳生得很,便轉臉望向竺苓。
“夠了,彆打了。”箬心看不下去了,上前欲護竹兒。
“母後,但是……”看著竹兒的慘狀,箬心心有不忍。
竹兒的眼神一向未分開過嘉貴妃,嘲笑幾聲後,方道:“嘉貴妃,還記得萃菹嗎?”
竹兒被打得暈暈乎乎,雙頰痛得她幾近背過氣去,她艱钜地爬動著嘴唇,斷斷續續道:“這……這件……件事確……確是奴……奴婢一……一人所為,無……無人指……教唆,隻……隻因奴婢恨……恨極了嘉……嘉貴妃,她……她害……害死了奴婢的妹……mm,奴……奴婢一……一向想報……報仇,奴……奴婢便趁出……出宮的時……時候去藥鋪買……買了紅花,等……等候機……機遇,如……現在被……奴婢等……比及了,真……真是蒼……彼蒼不負有……故意人……嗬嗬嗬……”說著,竟然笑了起來,隻是這笑配上那張臉,比哭還丟臉,笑聲更是冷森得令人寒毛漸聳。
太後凝緊眉心不滿地看了一眼皇上,微怒道:“莫非天子在質疑哀家人老胡塗了,連點辯白是非對錯的才氣都冇有了?”
聞聽此話,竹兒清秀的臉龐俄然顯出仇恨的神采,五官扭曲得可駭,雙眸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恨意,她狠瞪向嘉貴妃,那眼神直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般,驚得趙宛臻後背升起一股冷氣。
耶冷顥羿本想命人經驗竹兒的無禮,忽被太後用手勢製止住了,便隻好作罷,由她往下說。
“她犯了錯,理應受罰,這也是宮裡的端方。”趙宛臻柳眉一豎,正想發作,礙於太後在場,隻好緩了語氣。
“回娘娘,萃菹是我們榮慶宮先前的司茶宮女,因為出錯捱了板子,冇了。”竺苓俯身附在嘉貴妃的耳邊,小聲提示道。
“既是如此,是甚麼使你冒著殺頭的極刑,暗害皇嗣?”耶冷顥羿緊盯著跪在地上的竹兒,深鎖眉心,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大膽奴婢,你膽敢對貴妃無禮?”竺苓出聲痛斥竹兒的以下犯上。
見打得差未幾了,耶冷顥羿便微抬手,表示兩宮女停止:“說,這件事到底是誰主使的?是誰教唆你暗害皇嗣,歪曲貴妃。”
“兒臣曉得了,請母後放心,兒臣必然會秉公辦理,毫不偏私。”說話間,耶冷顥羿成心偶然地往箬心的方向掃了一眼。
“真的是無人教唆?”耶冷顥羿斷不會等閒信賴這一套說辭,詰責竹兒的同時還不忘往皇後的方向掃了一眼。
“無禮?歸正奴婢已是將死之人,又有何不敢的?”竹兒毫不害怕地昂開端,狠瞪著嘉貴妃:“嘉貴妃,你放心,我就是死了,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