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裝簡行,除了非常熟諳的鐵杖姥姥和鐵萍姑外,另有兩名身姿婀娜的侍女,各自陪侍在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的身側,包文正也騎上了一匹駿馬,慢吞吞的跟從著世人,跟著馬蹄聲的脆響,緩緩的分開了繡玉穀。
包文正的眉頭皺了起來,倒不是因為憐星宮主那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身份,而是這行走江湖,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必將朝夕相伴,如安在穩固憐星宮主初臨的愛情同時,將邀月宮主從“玉郎江楓”的創傷中擺脫出來。
邀月宮主麵色冷酷,那淡青色的儒發展袍包裹著婀娜的身軀,柔荑握著韁繩,身軀隨之起伏,好像與胯下紅色駿馬一體仿若,唯有衣袂跟著駿馬而搖擺。
包文正強忍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痛苦,打量著福來堆棧中的陳列。
憐星宮主身形一頓,痛恨的看著麵前的女子,彷彿折翼的雲雀,再也不能翱翔。
日暮先投店,雞鳴早看天。
清風徐來,拂動了逶迤拖地的宮裝羅裙,邀月宮主穿著素淨奪目一如往昔,那婀娜的身軀更是搶眼至極,現在立足與鬆風閣外的花叢之間,在那殘月如鉤的月暈中,臉頰上晶瑩柔潤的光,竟然涓滴不為之減色。
彷彿,恐怕彆人瞧不出來,他們是行走江湖的豪傑。
“我喜好的,隻是他的一張臉嗎?”邀月宮主喃喃自語說道,柔弱的身形更顯寥寂,而腦海中又閃現了江楓臨死前的一番言詞。
堆棧掌櫃接下了紋銀,樂的眉開眼笑,連連點頭應下。
十五年前。
“你也要私奔,你走不了的。”邀月宮主聽到了憐星宮主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冷酷的說道,彷彿那句話便是六合間的至理,一經說出,便不能竄改。
包文正實在一向想不明白,為甚麼邀月宮主會俄然要帶本身行走江湖,但是強弱差異如同雲泥之彆,也不答應自家有甚麼推委,隻能跟著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閉目前行。
走,不敢走!
翌日淩晨梳洗過後,包文正便在鐵萍姑的引領下,來到了移花宮的入口,觸目所及,便瞧見了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皆是換上了平常的長衫,一副男人的打扮,還是是風韻綽約不減,反而平增了幾分颯爽之氣。
隻因為任何人都曉得,世上絕冇有一個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,也絕冇有一個豪傑能抵當燕南天的悄悄一劍!
鬆風閣內,憐星宮主將隨身的金飾放在了桌案上,望著情郎包文正欲語還休,而後悄悄一聲感喟,抬步走了出去。
鐵杖姥姥本欲走上前,將這群江湖人儘數擯除出去,但隻見耳垂彷彿抽動了幾下,隨即放緩了麵上的神情,與鐵萍姑剛走上前了幾步,劈麵而來便是堆棧掌櫃那奉承的笑容。
這兩個女子或許在豪情上是一張白紙,但是跟才乾和手腕無關。
這兩名女子的身後,則是一腳步聲沉重的年青秀才,濃眉大眼雖談不上漂亮蕭灑,但那一副謙謙君子的墨客氣倒是實足,模樣也算得上週正,聽其呼吸聲想必是不懂武功。
瞧不出何木打造的桌案上油漬斑斑,上麵倒扣了粗瓷小碗和暗黃的水壺,竹筒中的木箸還感染了水漬,這堆棧內少有平常百姓,觸目所及皆是挎刀佩劍的江湖人,滿臉橫肉的大聲鼓譟,一副豪氣乾雲的粗鄙模樣。
當秀才曉得自家並非那弱質女流,不但是與楊柳岸操琴的“憐星女人”,而是滿手血腥的,殺人如麻的移花宮主,更是正道武林中人聞風喪膽的“女魔頭”,是否還會一如往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