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文正遠遁之際已然是寒意漸生,毫無一絲間隙容自家發揮《裂天劍典》,那“女將”之速又是快不成言,不過數息已然洞察近在天涯,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住不放。
“咯咯!”
“誅!”
豁然回身,儘起孤注一擲之力,攜“青鸞祁仙劍”的威芒以玉石俱焚之勢,迎著那烏黑如墨的長槍斬了下去。
“第二槍!”
左疏影麵色清冷一如往昔,周身更是毫髮無損,唯有那戰意與陰氣相互膠葛升騰,與暴風中的髮髻飄搖,已然瞧不出一起嬌弱女子的半分模樣,猩紅的雙眸當中繚繞著更是一片赤色,清楚是堪得一戰的炙熱神采。
“聒噪!”左疏影淡然的瞥了一眼這不知那邊的野鬼,卑賤之身卻不分尊卑,膽敢私行開言,便不悅的打斷了梅三孃的禮數。
“女人倒是好大的口氣,我包文正的性命又豈是你想拿,便能取走的!”
“誅!”
“你的鮮血必然會令我愉悅……”
“槐木金壇”本就是張默昌的法器,祭煉以後也有溫養靈魂的妙用,故而梅三娘閃現了身形以後,便發覺那濃烈的陰氣令通體舒泰,不由得環目四盼,便是動容不已。
好一朵鮮豔的玫瑰,倒是有些毒手,若發揮重手誤傷,必定反目與九幽澗,屆時與九幽娘娘麵前自是多生枝節。
燦爛的劍光如同星鬥普通孤潔而森寒,夭嬈靈動不竭地盤旋飛舞,便是如花間胡蝶翩姍不定,難以捉摸軌跡,與這九幽澗的暗中之花前縱橫馳騁。
“若你技止此耳,第三槍便要跪地告饒!”左疏影秀美絕倫的臉頰上更是殺氣騰騰,冷冷的凝睇著包文正的身形,那腔調倒是說不出的癲狂和喜極的顫抖,呼道:“而我,會一槍一槍的劃破你的身軀!”
左疏影那嬌弱的身軀上頓時升起無匹的戰意,秀美絕倫的臉頰上更是莊嚴之極,雙眸當平清楚乍起了凝重的色采,與這九幽澗本就是難逢敵手,現在有來敵挑釁,自是見獵心喜。
軍陣當中百年惡鬼為兵,凝形固體的厲鬼為將,本就是被戾氣和怨氣諱飾了神智,聽聞大統領左疏影再次持槍邀戰,皆是麵色猙獰鼓起鬼哭狼嚎之聲,遠遠的迴盪開去。
《九幽鬼槍》乃是左疏影與這九幽澗數百年參悟暗中之花的生滅竄改,又連絡生前疆場之上的廝殺之技,首創而出的功法,又因多年保護九幽澗未曾有失,得九幽娘孃的指導而儘了全功,與這九幽澗當中更是勇冠全軍,從無敵手能接住第七槍,便要落敗化為齏粉,乃至於統領一職再無“鬼”覬覦。
一聲暴喝與這暗中之花前,那浩渺如煙海的法力無邊無邊,自虛空當中,自六合之間,自那荒涼的地盤中,源源不竭的牽引而來,朝包文正的身軀上繚繞。
包文正立足與“青鸞祁仙劍”之上,那劍光倒是略顯暗淡,滿頭長髮頂風飄散,雖是還是不動聲色,心中倒是曉得呂三娘與楊家坳之言不虛。
隻是望著那被氣浪囊括開去的身形,還是升起了一絲黯然,如此道行,如此精美絕倫的劍法,倒是如邯鄲學步普通,委實能人有些不能暢快淋漓。
包文正被這氣浪震的倒飛之際已然心知肚明,這九幽澗的“女將”倒是勇猛善戰,也非虛張陣容之輩,既然放言自家接不住第三槍,必定是有實足的掌控。
左疏影身形如同輕煙普通跟著氣浪漂泊退去,魚鱗甲冑更是鮮敞亮麗,與這暗中之花的輝映下升起銀光,長髮飄舞如同癲狂的放聲大笑,近百年未曾有本日這般縱情,焉能不稱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