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當真不知嗎?
“水霧,你自去安息吧……”包文正睡眼惺忪的眺望了一眼宮闕以外,春三十娘公然未曾迴轉,心中反而有些放心,故作驚詫的瞧著那不遠處側首而立的“水霧”,那曾勒迫燕赤霞交“乾坤借法”的可兒兒,臉頰閃現了笑意淡聲說道。
包文正聞言之下,心中的驚奇倒是更甚,委實不料現在的春三十娘竟也有些傷秋悲月,對聶小倩與寧采臣也有了幾分憐憫之心。
另有那陰曹地府的天師鐘馗,攜地府的珍寶“存亡簿”,帶領陰兵前來更是意欲畢其功於一役……
“雖是天道出缺,成仙有望.......”春三十娘端倪含情的凝睇著情郎,柔聲說道:“若能自此廝守到地老天荒,成不成仙又有何妨!”
宮闕以內再無一人,自始包文正的眉宇之間才閃現了陰霾,透過那窗欄的裂縫眺望那皓月當空,清冷的月華一瀉千裡,為這連綿起伏的百莽山披上了奧秘的麵紗,跟著一聲感喟,如曆經滄桑的遲暮白叟,朽邁了很多,更是說不出的孤寂……
嫋嫋的茶香跟著霧氣繚繞,與那白玉桌案之上跟著輕風飄散,明珠的光暈將宮闕輝映的纖細可辨,“水霧”身穿淡綠色的羅裙與遠處側立,麵色清冷自不敢隨便出言,陪侍擺佈不敢有半點忽視懶惰。
“我與蘭若寺中曾目睹黑山老妖的神通,這不是怕你有所毀傷……”包文正緊緊相擁著春三十娘,雖是蜜語甘言密意款款,心中隻因中毒而耿耿於懷,貌合神離的齒冷之極。
“娘子,你如何籌算?”包文正不動聲色的抽身開來,凝睇著春三十娘故作動情,再次將其攬入懷中,柔聲問道。
“兔死狐悲,隻要推波助瀾一番,黑山老妖和五仙門便得空顧及百莽山!”包文正輕吻春三十孃的櫻唇,而後密意的說道。
莫非在貳心中,這已然不但僅隻是一樁買賣了?
包文正便是再等春三十娘這句話,聞言便說道:“左九幽一旦冒充黑山老妖,便成了眾矢之的,伶仃無援就唯有憑藉百莽山了。”
“我隻盼你能平安然安,今後再也莫要以身犯險了……”春三十娘心中的感到更深,那櫻唇與情郎額頭輕吻,美目如同一翦秋水,那秀美絕倫的臉頰更是說不出的嬌媚動聽。
那清靈的腔調自遠處響起,那媚姿豔逸
“中元節轉眼即至,事不宜遲,我與左九幽明日便下山!”包文正一副正襟端坐的神情,戀戀不捨的凝睇著春三十娘,故作酸楚的強笑道:“緣鏘一麵,又要暫彆了……”
“還記得蘭若寺中幸運活命的丫環和墨客嗎?”
如果說自蘭若寺一役後,春三十娘便對包文正升起了難以停止的情素,這才與百莽山以身相許,隻是夙來曉得陽間之人皆是薄情寡義,以“幽曇靈酒”之毒便是恐包文正一去不複回;那麼自從包文正前去九幽澗尋來援手,攜九幽娘娘迴轉百莽山後,春三十娘統統的戒心儘數揮之一空,千年以來壓抑的情素毫無儲存的儘數與情郎身上。
“令五仙門與黑山老妖先起戰端,得空他顧!”春三十娘那翠綠玉臂擁住情郎,輕聲說道。
以他本日《九步蹬天》的道行,又怎會不知身中劇毒,與這前來百莽山的途中不提也就罷了,為何與春三十娘劈麵之時,仍然未曾道破此事。
與這百莽山山顛的一側,左月素一襲羅裙罩體,置身與雲霧環繞當中更顯出塵脫俗,那三尺白髮與肩後飄搖,身形倒是有幾分寥寂和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