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言詞老辣,腔調冷酷倒是暴虐之極,直指鐘馗屍位素餐,伏魔大將軍更是浪得浮名,枉得意十殿閻羅之命征剿九幽澗。
崔判瞥了這赤發鬼王一眼,不動聲色的與鬼門關前負手而立,雖得十殿閻羅之命攜“存亡簿”現與陽間,但心有顧忌故而不肯多事。
左疏影一身魚鱗甲冑罩體,那三尺紅髮如血,手持銀槍位居中陣,一聲淒厲的鬼嚎之聲響徹雲霄。
與這白無常謝必安之側,便是那身寬體胖,個小麵黑的,滿麵怒容的黑無常範無救,範無救亦是身穿玄色長袍,頭戴尖長官帽,其上謄寫“天下承平”四個大字。
便是陰曹地府的鬼門,與這“存亡簿”煌煌神威之下到臨人間。
“地書”彆名大地胎膜,少有筆墨傳播,相傳乃是掌管萬物生髮之妙……
一片陰雲隨風掠過了皓月,諱飾去了那清冷的月華,而位於九幽澗那“萬鬼跗骨大陣”以外,一道紅光乍現與空蕩之處。
約有半晌以後,與這鬼門關中又走出數人,當前一人身穿赤紅色官袍,那官袍與旁者分歧,其上更是繚繞著晶瑩如玉的光芒,此人邊幅清臒乍看如同凡塵儒生普通,唯有那麵龐莊嚴且是傲視自雄,恰是那位居十殿閻羅之下的崔判。
一道金黃色的光芒乍起,那硃紅色的古籍緩緩升起,如同山巒普通厚重之極,懸於慧傘五神童之上更是繚繞著蕭瑟的氣味。
與這波譎雲詭的九幽澗當中,怨戾之花與夜色中泛著珊瑚紅的妖豔光彩,那頭緒當中更似有血河道淌,血腥味更是濃烈之極。
“孽畜,你擾亂六道循環,還不麵縛輿櫬,更待何時!”
七月十五,夜,皓月當空。
“鐘天師乃是玉帝敕封的伏魔大將軍,神通泛博自是不言!”崔判拱手施禮,麵色自如的說道:“那就請鐘天師快些脫手吧,我等也好班師而歸,迴轉地府……”
這慷慨激昂的言詞更是大義凜然,鐘馗言罷以後,回顧朝崔判拱手見禮,言道:“請崔府君發揮神通,剿除這怨戾之花,鐘馗自當與二位無常真君,蕩淨這為禍百姓的九幽澗!”
左月素一襲魚鱗甲冑罩體,紅色的長髮與肩後飄搖,手持“白骨噬魂槍”把握陰風,與這怨戾之花前立足,那一身怨氣與怨戾之花相互牽引,蹙眉之際那臉頰之上儘是戾氣,雙眸當中早已充滿了紅光,俯視著九幽澗的“萬鬼跗骨大陣”。
“未曾交兵便擅用存亡簿,還要你這伏魔大將軍何用?”
百莽山萬妖挾十萬生靈陳兵九幽澗,起目標可謂是昭然若揭,黑山老妖能縱橫捭闔,令這陽間當中聞風喪膽,又豈會笨拙到坐視百莽山與九幽澗締盟,故現在夜,十有八九也是妖妻鬼妾戰黑山之時。
虛與委蛇的很多光陰,摸著那冰冷的柔荑故作密意,與那棺槨當中忍住惡寒之心與骸骨之側入眠,身中“千機引”的劇毒卻故作甘之若飴,假裝了這麼久的假情冒充,才令左月素推心置腹,本日也終究迎來了一線契機。
那一襲棗紅色的官袍著身,豹頭虎額,鐵麵環眼,滿麵混亂髯毛的粗鄙大漢,舉頭闊步的便走將出來,立足與鬼門關前遙視這九幽澗,雖是沉吟不語,卻自有一股威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