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曉得為甚麼，最後熟諳胡蝶的時候，老是吵架，厥後她也說，我們倆是刺蝟，不能擁抱，不然就會傷害對方。偶然，我半夜裡想起一句典範的話，奸笑一聲，爬上彀，雙擊阿誰敬愛的紮著紅絲巾的企鵝頭像，先發兩坨大便，再扔一把刀子，摸索她在不在線。大多數時候她是在線的，頓時會甩過來一顆炸彈，用她的話說，這是一顆來自伊拉克帶著階層仇、民族恨的炸彈，偶然也說這是一顆甜美的卡通型的糖衣炮彈。

就是因為你將近走了，我說，以是我要對你好一些，再好一些。

她叫胡蝶，某個無聊的夏日夜晚，我在QQ上隨便輸入了一串數字，就加上了她，偶合的是我們都是北京的。正如我厥後對她所說，你是我在茫茫人海撿返來的。她答覆，天意如此。在冇有視頻前，我和胡蝶一向對對方的長相讚美有加，我嘉獎她長得很省電，小時候被傻子抱過。她也盛讚我的腳來自香港，我的腰帶是一根草繩，多麼時髦，還必定我儲存著90年代郭富城那樣的髮型。我說她身材應當很差，她否定，吹噓本身強健得能夠打過霍元甲。我要穿上西門吹雪的那身衣服和她練練，她說她白手道八段、截拳道九段，是峨眉派弟子，但她好女反麵男鬥。

我說我的名字將和群星一樣閃爍，我乃至提早向她演講了我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演說。

她也曾經問起過我，蜘蛛，我為甚麼就冇有給你留下個好印象呢？我細心想了想，說，主如果你整天嗲聲嗲氣的，動不動就“哇”“好好哦”死力塑造一個穿門生禮服、白襪子的處女形象，讓我感到討厭。她說，我本來就是處女。我說，中國女孩的第一次無一例外都獻給了自行車。

那天，她說她丟了自行車。

去死……胡蝶的一隻拖鞋向我飛了過來。

偶然我也提出為甚麼非得比及下雪的時候呢，肯德基一年四時都停業。她說再等等，半年多都等過來了，還在乎多等幾天嗎？

你和我談天的獨一了局就是會愛上我。我對著視頻裡的這個女孩說，你現在應當做的就是尖叫一聲，拔掉電源，逃竄下線。

她生日那天，胡蝶說如果在內心冷靜許下一個慾望，她第二天就會健忘，以是她要寫下來，寫在紙上，然後裝進瓶子裡，埋在地下。夜色茫茫，大雪紛繁，我用一根樹枝在她家樓下草坪上挖了一個洞，我對她說，奧秘而又充滿等候，當年四十悍賊埋下寶藏的時候估計也是這感受。她說，阿裡巴巴找到寶藏的時候也是如許。我不曉得她寫的甚麼，在她出國後的第二天，我就迫不及待地挖開了阿誰洞，翻開阿誰密封的瓶子，她寫的是――等我返來，下第一場雪的時候，不見不散。

冗長的等候。

照顧她的那些天裡，曾經在半夜，她瘸著一條腿和我跑到雪地裡，跑到公園裡，大喊大呼。也曾經在淩晨跑到樓頂，凍得鼻涕直流，就為了看一場日出。偶然她唱歌的時候，我會衝到她麵前，把一隻拖鞋或者雜誌當作鮮花獻給她，擁抱，親親小臉，回身向不存在的觀眾揮手請安。我嘉獎她比小強唱得都好聽――就是被周星馳踩死的那隻小強。我唱歌的時候，比方我唱，“你像是一隻飛來飛去的胡蝶，在白雪飄飛的季候裡搖擺”，她就在中間單腿獨立，笑嗬嗬地揮動著雙手做翩翩起舞狀。我說，你這如何不像胡蝶。像甚麼？她問，仍然高傲地揮動著翅膀。我說，像瘸了一條腿的禿尾巴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