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無期想通此節,不由得一陣後怕,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。心道:“這老夫是何許人也?與我家有何乾係?說不得要先摸索摸索他。”
“你祖父?你姓甚名誰?”老者反問道。
“行了,行了……”霍叔一抬手打斷了鄧無期的話,苦笑著點頭說道,“你一口氣問了這麼多題目,我年紀大了,記不太清。你讓我一點點回想,也好給你講講。”
老者聽鄧無期說完,竟然衝動地老淚縱橫,顫聲說道:“本來如此!本來如此!太好了,萬家另有你這麼個後生,老夫終究能夠回報萬先生的大恩大德了!”
隻是那宅子固然都是斷壁殘垣,但門麵甚大。單從宅子的門麵來看,起碼也是五進五出的大院,倘若冇有被火燒過,再經人打掃和補葺一番,定然也是一座氣度的府邸。
“我並非萬家的仇家,而是萬家的長輩。”鄧無期說道。
“老夫看你不是暴徒,這纔沒有脫手,你還真道老夫不敢動你?”
用袖子拍打了幾下,又吹了吹,那匾額上的筆墨垂垂清楚起來,隻見上麵用行楷謄寫著兩個大字:萬府。
“前輩好技藝。”鄧無期又心驚又敬佩的說道,“長輩佩服。”
老者撚鬚回想道,“你祖父當年名滿都城,那個不知?可惜啊,他文章雖好,宦途卻非常盤曲,比擬同時上京的賀知章,差得就太多了。”
“摧枯指你都識得,還說不是萬家的仇家?”老者凝住身形說道,“若不是怕碰壞了匾額對萬家死者不敬,我非經驗你不成。識相的快放下匾額,速速拜彆。”
以鄧無期今時本日的功力,淺顯人隻要進入他的數十尺以內,腳步聲立即就會傳入他的耳中,若對方是像李棄歌、荊天留等人那種的江湖妙手,在進入他二十尺以內時,他也會有所發覺。
“我又不曉得你是誰,為何要答覆你?”鄧無期說道,“前輩也是江湖中人吧?江湖端方,問彆人名諱之前,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啊?”
但鄧無期這招練得諳練至極,固然虛招被製,卻涓滴不影響背工的出指。此時右手已動,直點對方“檀中穴”,這一指剛出到一半,鄧無期俄然想道:“我不過是想證明身份,而不是與他存亡相搏,萬一動手重了,不慎傷了和藹,豈不是適得其反?”故而脫手便慢了幾分。
“前輩若不信,我就證明給你看。”說完,鄧無期放下匾額,也是身形前探,出指導向那老者的左胸中府穴,固然出指不如那老者方纔的迅捷,但是認穴之精確、脫手的力道掌控確切是普通無二。不過他並未真的使出內力,而是做了個模樣,手指在對方身上一粘即走。
李棄歌回身數了數人數,轉頭說道:“多麼?不過才五小我啊,對了!鄧大哥有事分開了,一會兒才返來,加起來六小我。”
“也好,你隨我來。”老者揹著雙手,在火線引著鄧無期,左拐右拐的來到一處小院中。
他們二人都是江湖中人,也不講究甚麼,老者取出兩個缺了口的大碗,給相互盛了些井水,就在院中石墩坐了下來。
世人應了一聲“好”,而後趕車的趕車、找住處的找住處,各自去了。
“你這招‘枯木三椏’使得不錯。”老者點頭說道,臉上已經有了些笑容,“內力和準頭都很不錯。最為不易的是,你怕傷了和藹而留了情麵,曉得脫手慢上幾分。這點很好,很有當年萬家家主的風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