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水簷下，他收了傘，現出麵貌來。此人已經有五十出頭了，頭髮已經斑白，臉上生出密密的皺紋，前濃而後淡的一雙眉毛，略顯肥胖的臉頰，微微帶著些淒苦的味道，不知是不是受了這秋雨秋風的影響。

楊帆道：“尤兄怕甚麼，出得你口，入得我耳！”

尤浩洋是被阿誰耳目人趙逾聘請來的，趙逾下了一番大力量，終究找到一個有能夠曉得苗神客下落的人，但是要想今先人丁中問出苗神客下落卻並不輕易，尤浩洋隻稍稍露了一點口風，索酬極高，趙逾便安排他與楊帆直接見麵。

這場秋雨從淩晨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來，到了午後仍不見停歇，秋意是以滿盈開來，六合間一片蕭索。

尤邸吏籲了口氣，臉上的愁苦之色更濃了：“某……並不曉得苗神客的下落。”

黃袍年青人微微一笑，肅手道：“尤兄請上座。”

歸德坊位於洛陽城南，長夏門邊。洛陽東南角及長夏門定鼎門等郭城地區的住民是比較少的，因這裡間隔繁華的市中間太遠，以是這裡有大片空曠的樹木叢林，固然圈在城中，卻從未經開辟過，野趣盎然。

尤邸吏神采微微一變，抱拳道：“你要曉得他的動靜？失禮！鄙人告彆！”

尤邸吏道：“尤某所言，句句失實！”

楊帆嘲笑道：“苗神客不過是個編修國史的著作郎，掌文學著作之學士，算是甚麼了不起的首要人物，他的下落竟然隻要天前麵前第一人上官待詔曉得？”

尤邸吏臉上現出掙紮的神采來。楊帆又是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出了這間酒樓，你不認得我，我也不認得你，誰若說你曾向我流露過甚麼動靜，可有甚麼根據麼？莫非你肯承認？嗬嗬，尤兄，還是坐下的好！”

尤邸吏慢吞吞隧道：“我若說出來的話……”

歸德坊內，一條泥濘的小道上，一個穿戴淡青袍服，撐一把油紙傘的人，正在巷中踽踽獨行。

尤邸吏霍地伸開眼睛，定定地瞧他半晌，緩緩垂下視線，說道：“你查問苗神客下落，是恩？是仇？”

撐著油紙傘的人冇有停，徑直向那酒家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