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到最後,賭桌上的人都隨了白爺的點子,賺了個瓶滿缽收。點倌兒見勢頭不對,趕緊擺手說了句:“白爺早晨真是旺啊。要不,我們歇歇?”
再搖。
素貞促狹一笑,眼神如有似無地自他唇邊掃過。
“押小。”
點倌兒開蓋,四五六,十五點大。
趕在王記賭坊的掌櫃本日不在,隻留下這麼一個“管事的點倌兒”在裡頭“看著場子”。點倌兒一心隻拿白素貞等人當傻子溜,那裡想到手裡萬試萬靈的骰子“鬨了弊端”。一時又不敢讓他們走,圍著桌子轉了兩圈今後,同身邊一個看場的小倌兒私語了幾句。
她那頭老是披垂在身上的及腰長髮本日也在腦袋頂上束了根帶子,吊的高高的梳成了一條馬尾。歪頭看向他時,馬尾就順著擰過來的行動方向一邊。挺豪氣,隻是束帶邊上又被她簪了隻粘的歪歪扭扭的釵子,實在不男不女的緊。
青爺氣兒不順的時候就很愛笑,模樣還是端的謙恭溫潤。
“那白爺此次還是押小?”
青宴打不過她,她也冇說讓他當本身的主子。隻是我說的你必須照做,這就是妖裡的端方。
方纔那一條白練悄冇聲氣就削了他半邊玉冠,他如果再走,隻怕取的就是他的腦袋了。
青宴一向冇甚麼閒情逸緻管旁人的事兒。
“裴爺又輸了。”
此時的天氣,已經完完整全的暗了下來,素貞倒是不急了,手袖一揚表示他“忙乎”他的去。本身則悠哉悠哉的抓了隻葡萄扔到了嘴裡。
點倌兒就感覺邪門了,手指頭不知在構造處摸了多少“小”,竟是次次都開出大點。
嗯,這個時候才品出些味道嘛。
王記賭坊很好認,打柳九巷子往外數第六棵桂花樹去尋就對了。賭坊的招牌也頂惹眼,是個燙金的烏木牌子刻著幾顆大元寶。
點倌兒在賭桌前唱了聲:“響”。手上的骰股就是一陣嘩啦啦的鬨騰。
丫環不知這位爺到底是男是女,隻是被她那雙眼睛一掃就晃了神。被摸過的腕子火辣辣的燙,倒好似白爺在她腕子上偷了個香。
裴文德身上有一種官家家世教養出來的貴氣,這類貴氣,是即便他之前穿戴樸實的和尚袍,也從未減少過分毫的。
四周人都在小聲群情著:“這個姓裴的真是撞衰,自打他上手今後就冇贏過。”
但是青爺也向來曉得審時度勢,僵在原地的工夫,很當真的調試了一下本身的神采,再抬開端時,回了老白一個笑容。
裴公子的手一向似搭未搭的放在桌上,閉目側聽著,左手食指跟著點子的速率有一下冇一下的點著。及至點倌兒撂了骰子,笑說了句:“公子爺說話。”方放緩緩伸開眸子,答了兩個字。
一邊說著,一邊又搖。
青宴目睹著周遭的人一局作罷今後都在靜等小和尚壓寶。他押了甚麼,他們必定反向去押另一個。可見這個東西連續輸了很多。
老白彷彿也不是很在乎本身“是男是女”,嘴角一勾,又彎了一汪剪水似的眼,似笑非笑的將手背到身後下樓看裴文德去了。
白爺也隻是笑。伸手點著葡萄讓丫環喂,丫環餵過來了,她又順著丫環的手指摸進了她袖口的腕子裡,抓了一手光滑芳香的皮肉。撚動手指在鼻端嗅了嗅,半眯著鳳眼道:“摸過美人兒的手,便要走時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