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已是第三年了,姐姐你都快把這天下翻過來一遍了,隻怕……”
楊戩,你又在那裡呢?現在我翻遍天下尋你不見,該說的話冇有說清楚,於你於我都是遺憾。
敖寸心看著那山壁上的字,久久凝睇,最後揮了手又用青苔粉飾起來。
“那能見到嗎?”小虞雙手托了下巴獵奇地問道。
到了簷下,她收了傘,排闥進入鋪內,喚道:“姐姐,我返來啦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少年聽雨歌樓上。紅燭昏羅帳。丁壯聽雨客舟中。江闊雲低、斷雁叫西風。
“姐姐既然如許說,那便不會錯了。”小虞走到視窗,伸脫手去接了幾滴雨水,轉頭衝那姐姐笑道:“這無根水用瓦罐接了,將來泡茶是極好的。”
她在官方的茶館裡偶爾閒坐,聽平話的先生說上一段,也曾有人說過他,說小聖施威降大聖的事,也說二郎神棒打鴛鴦囚禁親妹的事。
紅衣的女人撐著油紙傘行在無人的街上,手上抱著一盆花,她以手相托,儘量製止內裡風雨摧折了那纖細的花。那女人拐進冷巷裡,走近靠裡的一戶,伸手敲了拍門。
龍女總想著,當年他說朝遊滄海暮桑梧,兩人卻在外隻玩耍了一天,而現在,這天下被她不曉得翻了幾遍了,她卻還是未找到他的蹤跡。
想著他是如何曉得這些內容的。
約莫她此次是又欠了他的命,又欠了他的情。向來恩仇清楚事事計算算清的敖寸心,此主要如何算得清?
那山壁早已被青苔覆蓋,她一揮手便使得青苔俱都不見,隻見山壁之上,彷彿有恍惚的筆跡,隻是受苔深腐蝕,便有些識不大清。
她實在具有舊事鏡裡的敖寸心的影象。阿誰跟楊戩舉案齊眉的敖寸心統統的影象。
“那姐姐可曉得三途河邊有冇有長這此岸花?”小虞問道。
或許是她運氣好,或許結下結界的那人法力不甚高強,敖寸心破告終界,便見本來空無一物的處所,擺了棋局,上麵枯葉蓋滿,卻並不腐臭,已不知過了人家多少春秋。
現在她在黃山見到楊戩刻下的這些字,隻感覺內心沉甸甸地疼。
在兩世鏡中產生的統統,她向來未對任何人說過,便是鼉潔和聽心姐姐,她也未曾對他們流露過隻言片語。
那邊是她得償所願的曾經。
“是啊,蘭婆婆,這是貴府定的花。”被喚作小虞的女人把手上的花盆遞給那老嫗。
少年聽雨歌樓上。紅燭昏羅帳。丁壯聽雨客舟中。江闊雲低、斷雁叫西風。
《酉陽雜俎》卷十九言:“金燈,一曰九形,花葉不相見,俗惡人家種之,一名無義草。合離,根如芋魁,有遊子十二環之,相須而生,而實不連,以氣相屬,一名獨搖,一名離母,言若士人所食者,合呼為赤箭。”
“總償還是要找下去的。”她對小虞說道,也是對本身說。
敖寸心拿起一子,掂在手上,卻終究還是把棋子扔進了棋笥中去。
但是龍女行走在山間道上想到這裡,心頭一動,便分花拂柳找了當初鏡中弈棋地點。
“嗯。”
她想著這些,便更加感慨。
“雨天路滑,小虞女人慢走。”
他能把死了的她重生返來,她如何能找不到他?
“不曉得。約莫夢裡能見到吧。”那姐姐把手上的野菊花擺好,隨便答覆道。
現在聽雨僧廬下。鬢已星星也。悲歡聚散總無情。一任階前、點滴到天明。――蔣捷《虞美人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