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重生]兩都紀事_第18章 歹意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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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後掙紮,躊躇,思考,不安……各種龐大的情感針紮般在心中隱疼,聞聲響徹皇城的暮鼓聲時,又化為一片柔嫩,一涓溪流。她望向窗外,金烏西沉,紅霞滿天,不久後,還未長到她腰間的小七,會笑意盈盈地朝她跑來,摟住她,拿腦袋蹭她,甜糯糯地喚她“母後”,桃花眼彎作兩道亮晶晶的新月。

皇後屬意的人,皆是出身並不非常崇高奪目,但又非獨門獨戶,與顏氏或多或少有著些許掛礙。比方工部郎中顏選之女,顏選姓顏,上溯祖宗輩與金陵顏家到底有幾分乾係無人可知。顏選的父親家道貧寒,久試不第,又無顏回籍,便想走保舉之路,他曾書數首乾謁詩,欲拜於顏氏門下,勉強在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支族譜上掛了個名,得以入仕。兒子顏選,官拜五品工部郎中,官階不高也不低,仍需投奔顏氏。

天子自稱賢人,既是人,孰能無過?天子能,後代史乘如何評說是後代的事,天子一日當政便一日無過無錯,大賢人矣。是以,天子眼裡,顏遜儕類,偶然極是討喜。

皇後坐在榻上,隻悄悄品茶,不發一言。

借律法之刀誅殺衝雲子是顏遜之意,廢子必棄。天子對衝舉之術半信半疑,衝雲子吉祥之兆口說無憑,紅色玉石“死無對證”,所謂丹藥更是故弄玄虛。與其來日為人揭露,東窗事發,不如本身先動手為強。

春欲儘,日遲遲,牡丹時。

唐琰年逾十四,半年前已出宮建府,生母壽王妃再乘機久留於禮分歧,建府之時便奉詔還家。是以納娶一事是由帝後籌措——說是如此說,天子孱羸如此,政務繁忙,他得空分/身,實則皇後一人細心比對適齡美人的出身、品性、麵貌,務要為實在與本身情分甚淺的過繼子唐琰擇一佳婦。

對皇後以存亡性命威脅,顏遜已然熟能生巧,“卑鄙”二字,顏遜由身到心都安然接管,即便如此,他在麵對皇後時,還是心虛。他深知,女肖其母,皇後與她的生母是一脈相承的心性堅毅,款項權力都抵不過心中秉承的所謂道義,因其母,阿爹退隱歸田不涉朝政,那女人是阿爹的軟肋。顏遜不屑,他冇有軟肋,他欲登九五,君臨天下,無人可反對他的腳步!

顏遜與劉兆和疊羅漢為天子搭的台階,天子定然願下。他自黼座上起家,走下禦階,虛扶顏遜:“其人五官不正,非善即惡。然邪術玄法登堂入室,藉此勾引天下人,安能就此非難於顏相?”言下之意,朕看麵相就曉得衝雲子不是好人,朕是天子,此乃朕的絕技,汝等凡人,貫穿不了是應當的,不怪你。

謹身殿內,除卻屏風後聽政的三人與宮娥內侍,僅天子、顏遜與劉兆和三人罷了——掌起居注的中書舍人臨時不提。三個男人,無腳本台詞,同場飆戲,分外純熟。被迫感染了數年厚黑學的唐瀠忍不住在內心感慨:人生活著,公然端賴演技。

溫馨誇姣的氛圍卻因一人而突破,顏遜自遠處舉頭闊步而來,春光滿麵,皇後出殿,瞥見他,唇角的含笑消弭殆儘,眼神也變得非常冰冷,向忍冬淡聲叮嚀:“退下吧。”忍冬的目光閃閃動爍,欲言又止,終是恭聲辭職。

顏遜翻過那幾頁,尋到一頁,擺在皇前麵前,指了指:“殿下是顏氏女,莫是不知顏氏缺甚?”顏遜為右相,顏遜之弟顏伶為戶部尚書,六部中顏氏亦占有要職,戔戔一個工部郎中,半點外力也借不得,要它何為?顏氏既要攙扶臨川郡王爭儲,未雨綢繆,逼宮兵變亦在打算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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