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重生]兩都紀事_第49章 驅逐 首頁

字體:      護眼 關燈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

紅羅炭不燻人,不嗆人,若為避炙烤食品的油煙而遠坐啖之,未免無趣。

聞太後此言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便一顆接一顆地冒出來,王泊遠一麵擦汗,一麵佯裝不知太後深意,支支吾吾地品析了此篇詩文。

約莫半盞茶的工夫,王泊遠的警戒心已然全數放下,繃緊的麵龐垂垂染上笑意,與太後高談闊論娓娓而談。他本是科舉出身,策論寫得好,辯才亦然,這類人修身養性的憬悟假如有所完善,便輕易有個缺點,不知點到即止,好過人前誇耀所得。

數年的勤練不輟,她騎術已算上乘,射箭的準頭與臂力較兒時亦進步很大,加上冬狩時王公宗親到處讓她,見她對準了甚麼獵物,本身便識相地換個目標,是以冬狩之行她收成頗豐。

王泊遠驀地想起一事,他笑道:“昨日臣於清河殿下府邸品鑒詩文,是前朝後主題詞於碑林上的拓片,其詞……”說到此處,他忙噤聲,前陣給事中口不擇言被杖斃,過後他還痛罵其說話不經腦筋,他眼下又與他何異?無需旁人攻訐,他本身先將話柄授出。

之前秦覓貪墨案,王泊遠折了數位門下官員出來,雖無切當證據,但各種跡象表白決計與張璟有關,單單一個張璟如何使壞都如同跳梁小醜,若冇有太後或是天子之意,諸事斷不能成。近年太後欲還政與天子,已經甚少召見朝臣,何況又是眼下此等草木皆兵的風景,王泊遠惴惴不安地過來,內心便湧上不詳的預感。

耳聞周遭哭聲牢騷,老婆衝過來捶打他的胸口,怒問他何故獲咎君上,她滾燙的眼淚重重地砸落在他的臉上,如同重錘將他完整砸醒,直到此時,他纔想起史乘曾言“西漢諸將,以權貴不全,南陽故交,以落拓自保”。

天降雪,宮城銀裝素裹,大片大片的雪花飄然墜落,禦街上的積雪被宮人打掃得潔淨,兩旁倒是堆得厚厚的皚皚白雪,仿若纖塵不染的漢玉。

出乎他料想,太後冇有勃然大怒,藉此詰責他身為朝臣何故與清河過從甚密,她執起茶盞,淺淺啜了一口茶,淡笑道:“提及詩文,我昨夜還看了一篇。其言‘君子防已然,不處懷疑間。瓜田不納履,李下不正冠’,欲與卿家共品一二。”

除夕前幾日,朝政措置得差未幾了,想起冬狩時獵來的野味,唐瀠便叮嚀尚膳監的庖廚將野味措置好,她則直往未央宮。

自古以來,君主與功臣能共磨難,卻難同繁華。他恃功矜能,早被太後天子視為眼中釘,無需犯下多大的罪名,隻需他將本身置身於近似清河府邸的易惹懷疑之地,便是最好的定罪機會。

可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,他哪是健忘,八成是被邊關周到的設防給震懾得撤銷了奇襲的企圖,看破不說破,權當漠北天寒地凍,將全部烏韃汗國的腦筋都給凍傻了就是。

唐瀠終歸是愛好戰役的當代人,兩邦交兵生靈塗炭非她所願,加上攘外必先安內,朝堂上的紛爭尚未告終,烏韃可汗知難而退於她而言是功德一樁。

太後見他雙唇凍得發紫,命宮娥奉上熱茶,令他喝下暖暖身,王泊遠接過便飲下,跟著腹中漸有暖意,那股預感便愈加激烈。

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,想將宦海沉浮數十載的官員拉下官位,罪證俯拾皆是。誥令中遍數王泊遠結黨營私貪權納賄的罪行,條條翔實無可回嘴,這些罪證絕非短時可備全,太後與天子想整治他亦絕非一日兩日,隻怕天子彌補他那次都是欲擒故縱,讓他自以股肱之臣故而肆意居功自大。

加入書架我的書架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