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重生]兩都紀事_第60章 隱情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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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坐在榻上,她看著自入殿後欲言又止的唐瀠,安靜而淡然地拍了拍她身側的位子:“來,坐下再說。”

剛纔醫正已將真相奉告,一年前他所呈脈案確是捏造,太後之命他不敢違背,逼不得已才捏造脈案欺君犯上。

玉竹道:“陛下,一起風塵仆仆,怠倦勞累,縱有苦衷,來日可與旁人細說排解。眼下還是皁歇了好。”

“我覺得,你是來發兵問罪呢,卻不是麼?”既是昨夜得知,約莫一夜未眠罷。太後看著她眼中的血絲,心疼地抬手撫觸她的臉龐,和順又含蓄的力度,又有疏冷的香氣劈麵,使她不由得心神激顫起來。

宣室殿中栽種的西府海棠株株含苞待放,再過不久,定將花開似錦葳蕤芬芳。驟雨未歇,淅淅瀝瀝地落下,裹挾著夜風,點點滴滴打得花苞嬌顫花葉混亂,隻待翌日雨過晴和,京都必會展開一幅碧空萬頃山色空濛的仲春美景。

天氣矇矇亮起,雨已停歇。數步以外的海棠樹上有花綻放,嬌花嫩蕊,淺紅翠綠,雨水沿著花瓣滴落,落到樹下的一處水氹,出現圈圈波紋。

這些事情上涉祖輩,唐瀠不甚了了,聽得專注,心中卻模糊有些不安。

玉竹觸及她的手,蹙眉道:“陛下傷病初愈,蒙受了風寒如何是好?先入殿去,換身衣裳罷。”

簷下坐了一人,坐了一夜,久坐久靜,不發一言。直到晨光扒開雲層投射下來,漏壺聲催,她方復甦似的,渙散的目光重新集合,扶著玉竹的手站起家來。

唐瀠悄悄坐著,夙來挺直的脊背頹廢地彎下來,精力靡靡不振。風雨漸大,簷下的雨簾滴滴答答,濺落在地,濕了她路上早已感染灰土泥濘的衣襬。她將目光從海棠上移開,抬頭望向穹宇,不知厚厚的雲層幾時才氣被扒開,明日又何時才氣到來。

唐瀠平平道:“不必。”她一麵說,一麵已向前邁出幾步,步子邁得又大又快,竟是分外的孔殷。雖未明說,玉竹卻曉得了她欲往那邊,陛下向來便唯有對太後纔會如此嚴峻如此失態,這份竭誠熾熱的豪情,細思起來,硬生生將很多血脈相連的親生母女都比了下去。

自太病院返來,唐瀠入殿後便坐在簷下,她手中攥著一卷書冊,直直地望向庭苑中經風培植遭雨殘虐的海棠樹,麵色慘白,目光凝重。斜風細雨,即便有房簷遮擋,不免不被淋濕少量,且夜深不歇總非功德,池再與青黛尚在日壇,玉竹隻好上前相勸。

唐瀠的視野落於太後的麵龐上,淩晨,她施薄妝,因妝容平淡,一雙精美靈秀的眼眸便突顯出來。她盯著她的眼眸看,目不轉睛,一麵看一麵緩緩走疇昔,即便醫正有言雙目渺渺尚需三年五載,她仍放心不下,恐怕她又悄悄地將真相坦白。

但是並非如此。

劉協身為醫正,統轄太病院,精通醫術德高望重,他無能,太病院諸多醫官隨之亦無能。再說官方,餘笙的父親去官退隱,於江南杏林界很馳名聲,親朋故舊俱是愛莫能助。宋稷顏殊之流雖非名家出身,昔日遊走於販子街巷江山百川中,所見所聞既多且雜,仍然束手無策。

唐瀠頓了頓,她不知太後何故突將話峰轉到此處,遊移著點頭:“我曉得。”她初來時雖是嬰孩,卻有成人的思惟,能察言觀色,能見微知著。即便不提此,她這四個早夭的兄長既是皇室子孫又有封號追贈,每年祭日都需依循章程禮節停止祭奠,她冇有不知之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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